著軒窗有一盤棋局。
顧黎落座道著:“延兒,你自小就有主見,爹與娘也甚少管你,你此次私定終身一事念在小妹與母后的面子之上,為父就不來訓你。
只是佘笙既已是顧家媳婦,就該做好顧家媳婦,不要再牽扯朝堂之中的事,也莫要再開茶坊行商,好好地在長樂園裡頭休養當好左相夫人罷。”
“此事孩兒可不敢去和她談,爹爹自己去尋笙兒說罷。”顧延在棋盤山落下一子道。
顧黎皺了眉頭道著:“你是她夫君,向來都是夫為妻綱,你若是發話了她會不願?”
顧延指著頭上的硬塊道著:“您瞧瞧,好不容易才讓她做了孩兒的身邊人,若是我如今要她捨棄茶坊,明日怕笙兒就會給孩兒一封休書了。”
“你好歹也是一品大員,如此懼內也不怕同僚笑話。”顧黎道著。
顧延笑著說道:“孩兒這不是與爹爹學得懼內嗎?”
“爹爹何時懼內了?”顧黎捲起身邊的一拓本來作勢要打顧延,“去了一趟江南大漠,回來越發得沒個正經了。”
顧延瞧著顧黎手上的拓本道著:“對了,爹爹這裡名家孤本眾多,孩兒想問您討要些字畫。”
“你不是向來不喜歡這些名家字畫嗎?以往總說是附庸風雅之物。”顧黎問著。
“那是與一幫只懂皮毛的老頭談自然是附庸風雅,可若是與笙兒談那便是風月無邊了。”顧延取下了顧黎手中的拓本道著。
“孩兒知曉您還珍藏著吳道子佛像圖,王右丞的輞川圖,還有不少名家之畫……”
“這些名家之畫皆是爹爹畢生珍藏都是寶貝。你倒是好,現下要拿這些珍寶去討女人歡心,你該不會是假扮的延兒吧?”
顧黎上手摸了顧延的脖頸處,瞧著他可有易容,自家兒子何時會為了一女子如此上心?
顧延湊上臉去道:“是您兒子,如假包換。”
顧黎縮手落子道著:“下一局棋若是你贏了,便挑選一幅畫拿走便是了。”
“這與白給不都一樣,此世間贏了兒子一局棋的還只有佘笙一人。”
顧黎挑了眉望向顧延道著:“她能贏你?”
顧延點了頭言著:“她棋藝精湛很是精湛,也不知她此回在齊魯一帶下的棋的路數如何。”
顧黎落子道著:“朝堂局勢怎可用棋盤代替?太子不日便從青州歸來,這要是佘笙真將這茶稅壓了下去不是是否會涉及到太子利益,若是涉及到了太子又該覺得是你的不是了。”
“所以孩兒只望著笙兒她能明白我的苦衷就好。”顧延嘆氣道著。
“你不說她又如何會知道呢?”顧黎瞧著顧延道,“只是有些涉及皇家之事的,你與爹孃都不說那就也不要與她說,沒必要平白得多個人憂慮。”
“孩兒曉得。”顧延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