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嫂子終是年紀小了些,哪個當權者不以為自個兒是天下第一人,當今陛下又豈會不喜溜鬚拍馬之言。對江南官員行賞的指令那是在西湖文宴捐款金額上報之前,你等難不成還真以為是捐款數額之高?”
柳萬金恍然大悟地言道:“當今陛下的文韜武略受盡人的吹捧,江南官員被封賞是因出現了黑泉水此等可明目靜心的祥瑞之兆,並非是有捐銀一事。”
佘笙點頭道著:“柳先生這會兒倒是聰明瞭起來,陛下定是也以為自個兒能掌握天下之事,乃是天子才會有顧延所說的那任憑蘇家去勾結外邦之事,陛下就不想想若是贏了其是千古明君盛名傳揚四海。
若是敗了他就是千古罪人了,明明大印國本可出征沙場,他卻用這等並非法子的法子,不過也是為了彰顯他的智謀罷了。“
正說著,娃兒放聲一哭,便傳來一聲熟悉聲音的厲喝之聲:“大膽佘笙,敢妄議陛下,前有抗旨不尊後有詆譭陛下,還不快快下跪!”
佘笙一轉頭便看見景議穿著一身黛色常服在門口,身旁有蘇珍川在旁邊扶著,還有一人是白袁。
而說話之人正是白袁。
佘笙連將孩子給了身旁的柳萬金,忍疼落跪著道:“佘笙一介女流妄論朝事,詆譭英明陛下,民女罪惡滔天,民女願承擔一切罪責,求陛下莫要牽連旁人。”
她怎得就如此口無遮攔,在門旁便將這些話盡數說出了口。
蘇珍川微微笑著,這正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還未等他再次出手,佘笙倒是自己就得罪了陛下。
景議怒瞪著佘笙道著:“商戶便只是商戶,你這腰間的玉佩延兒給你的?”
佘笙解下來託在手上道著:“回陛下,這玉佩是我晨間起得匆忙,誤拿了左相爺的玉佩帶著,並非左相爺相贈。”
雖是懊惱自個兒說錯了話,可她向來也並非會逃脫責任之人。
“起身,去書房,朕有事要與你談談。”景議未將玉佩取過,冷冷得說著。
王燕雲忙不迭地將佘笙扶起,又示意了柳萬金快些去尋上等的茶來,明光倒是趕在柳萬金的前頭去了茶室。
佘笙見著景議是微服而來,除了這白袁景議二人外連個宮人都無,頓覺得小命有些可以保得住了。
方進書房,景議就揮手道著:“朕要與坊主單獨談論。”
“是,陛下。”王燕雲得見天顏自是緊張的,連連退了出去。
明光倒是趕在王燕雲關門先頭,拖著茶盤進了裡頭,先是給景議端上一杯茶,又給佘笙的輪椅扶手上放了一杯茶。
景議提起來茶盞輕輕一抿便皺了眉頭道著:“一壺茶坊頗為有名,便是連朕都聽聞過,你用來待客便用這等茶葉。”
明光猛然下跪道著:“回陛下這並非是一壺茶坊之中的茶……”
“回陛下,此乃明光茶莊之茶,這位是明光茶莊明莊主。”佘笙打斷著明光之話。
若是說出這茶乃是宮裡娘娘的茶葉,明家滿門抄斬皆是輕的。
亦會連累到江南御茶一事,萬事具備,可不能讓明光在這關頭消了御茶之事,又牽連了小梨與她那腹中的孩兒。
明光回頭忘了眼地上的佘笙,她眼中的殺意盡現,無奈他只得說道:“回陛下,此茶乃是草民府中的茶葉。”
“下去吧!”景議擺了擺手道著。
待明光關門之後,景議就細細地打量這佘笙容貌道著:“延兒一如他孃親一般,喜歡美人卻不知娶妻應當娶賢才是,怎得好娶個嘴刁的?”
佘笙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跪著一聲不語。
“起來吧,若真是因你這一番話而朕治罪於你,倒真是與你所說朕是個昏君了。”景議言道。
佘笙手撐著地,甚是艱難地起身道著:“多謝陛下不怪罪之恩。”
“今日裡本是來尋延兒的,方才聽你這一番話朕倒是想與你聊聊,若是你坐在朕這位置上,蘇府權勢盤根錯節,顧家也不能任由其獨大。
一旦拔起蘇家滿朝官員空缺,北漠與西梁早已有顧蘇二府的勢力,更有武林近年來動盪,更有太子與眾皇子恨不得朕早日離了皇位,你倒是想想若朕不行險招該如何是好?”
佘笙方站起來,又只得忍痛跪下道著:“佘笙不敢妄言,更不敢以一介女流介入朝堂之事!”
“不敢?刑部右侍郎,王浩宇給你傳信你以為朕不知?你在朝中大肆拉攏新貴之時怎得就敢了?在邊境之處囤積糧草怎得就敢了?大肆賄賂江南上下官員之時怎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