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笙有些不解顧延之話,卻看到梅顧氏一直瞧著床上的喜帕便也明白了過來。
顧延這是想全她清白的名聲,昨夜裡她倒是忘了這一茬,一下子她心中添了一抹暖意。
他處處都是在顧及著她。
“你這孩子,佘笙身子不好你怎可如此糊塗,二人莫要著涼了!”梅顧氏連著說道,“小蘭,快些將我給你家小姐備下的羹湯取過來了,此物對新婚女子是最補的。”
“多謝姑姑。”佘笙低頭說道。
梅顧氏聽得姑姑二字便道:“既是已成了一家人,你也該為你舅舅排憂解難才是,正好你這茶坊裡頭的賬房柳先生也在。”
佘笙言道:“我本就是無銀子的,總不能得了一個如意郎君卻要我去舉債借銀子吧,這顧延是入贅可不是賣身吶,即便是賣身這些銀子會否也太貴了些。”
顧延聽得佘笙的話上了一抹淡笑道:“你真以為我是如意郎君?”
“若不是,昨日我為何要成親?”佘笙反問向顧延。
“那你為何要尋一個村夫來替我!”
“本就是你先待我無往日之情,我恐你耍賴毀我名聲。”佘笙言道,“總要有個兩全之策的。”
“你這般不信我?亦或是昨日裡不是我,是任何一個人皆好?”顧延笑意不復。
佘笙見他生了氣,道著:“這非我本意,只是,新郎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準備昨日的成親禮,既是準備了我乃是茶坊坊主,在手下面前定是不能丟人的。”
“說來說去你終究是不歡喜我。”顧延冷聲道著。
梅顧氏見二人新婚頭一日氣氛便不對,連連說著:“好了,好了,佘笙也要吃藥了,既是夫妻該相敬如賓恩愛有加才是,我先走了。”
再不走她恐防不好相勸。
走出去之時正逢小蘭端著羹湯而來,梅顧氏連連將她攔在了外頭。
佘笙見著裡頭的顧延說道:“顧延,你我二人還是分開冷靜下較好,五娘昨日裡告知我杭州那裡有不少茶商已齊聚,還有好些乃是不時常來江南的,我想著還是我去杭州較好。”
“分開這些日子你還不可冷靜嗎?我寧願你不應承下此樁婚事。”顧延道著。
佘笙嘆氣說著:“茶坊事務忙,我本就勞累,昨日成親之時夜裡之時我已與你說了,你若是心生悔意可和離退婚。”
“大婚頭一日和離?”顧延問著,“你一開始應下這樁婚事就非你本意。”
“你怎知非我本意?咳咳。”佘笙皺了眉頭咳道。
顧延待著好些委屈之意地道著:“旁的不說,穿佘錦的嫁衣,新婚日上未擺酒席宴請瞞著旁人,洞房之夜撤龍鳳喜燭,這叫你本意?”
佘笙怒瞪著顧延道著:“未擺酒席宴請?昨日茶坊之中我身旁得心應手在外的幾人皆數來參宴,還不夠?你可知五娘柳萬金此刻歸來我會損失多少?
我未曾想過要嫁人,便從未繡工嫁衣,且我女紅並不好,否則當年也不用問你討要那帕子去應付母親,佘錦我拿她做親生的妹子,她所繡的嫁衣又有何不妥之處?
至於洞房夜的龍鳳喜燭太過於黯淡,我需將賬本理出來今日裡交於柳萬金,又並非不願意與你洞房。
你說這並非我本意?咳咳。”
顧延聽著佘笙惱了,道著:“我不知這些,我以為是蘇珍淑逼迫你你才應下與我的婚事的。”
“她是逼我不假,可若是我不願何人能拿我的婚事做手腳?我本就是時日無多之人若是不願嫁大不了也是一死罷了,我真心待你,你卻如此!”佘笙眼角劃過一絲淚,想著顧延待她也是不過如此。
顧延瞧見了她隱著淚意的眼眶,連道著:“佘笙,我錯了,原以為你覺得我是見不得人的”
“您是堂堂的相爺又怎會有錯,是我錯了才是,不該輕信你的花言巧語,你說我瞞著旁人,你連自個兒爹孃都瞞著呢!我是因著太子也在,他耳目眾多我怎好讓旁人參宴。
你呢?長公主與國舅爺那裡你打算瞞多久?亦或是你只是耍弄我罷了,根本就從無想過要長公主知曉我,是你見不得人還是我見不得人?”佘笙清冷地說著。
她還未曾委屈過,他顧延有何資格委屈。
顧延聽了佘笙之話,心裡滿是內疚之意。
他本以為可先斬後奏,否則必定是過不了爹孃陛下那關,可這般好似也太委屈了佘笙,遂他才會有入贅的想法。
“笙兒,我這便修書一封告知我爹孃去!”顧延連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