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留在此地,向來便是做好不歸來的準備了的。
五娘心裡滿不是滋味卻也知曉,現下絕不是該傷心的時刻,坊主日日夜夜裡做著準備,這下子她們定要撐過去才是。
白袁指著外頭的馬車說著:“請吧,顧夫人。”
佘笙走到白袁耳邊輕聲道著:“恐這路上會有人對我不利,勞煩白尚書讓一侍衛假扮於我進囚車上長安。”
白袁自是點頭著說道:“這個下官本就有安排,顧夫人,請上馬車吧!”
佘笙攙著柺杖由王燕雲扶著上了馬車,裡面顧縈兒氣呼呼地說著:“女主子為何要把這事瞞著主子?”
“顧延知曉了又能如何?你與小劍當幫我盯緊著管嵐與蘇小小,別讓這二人偷摸地跟著我進了長安。”佘笙上了馬車便翻著近年來新編的長安志。
近十一年,她都未曾回那傷心之地,此番歸去她亦不知前程如何。
也知曉若是顧延相幫與她,她的處境定會更加艱難。
珍川既能想出這等子法子來,必定也不會讓湛郎來幫她,尋個由頭要調走湛郎太容易了些。
且這錢大人死許只是個幌子,許也只是是蘇珍川給皇后長公主找個由頭讓她死罷了。
捫心自問,她替佘錦找夫君之時,若是佘錦死乞白賴瞞著她要嫁一個商戶,她定當也會想盡辦法拆散她與那商戶。
到了她這裡頭,她比任何都瞭解顧皇后長公主的心思。
倒不如讓湛郎不知曉的好,一旦他知曉了要他在她與至親之間為難也不好。
他二人方生離不久,難不成現下就要死別了嗎?
也不知她這幾日裡通宵寫的近百封書信又可瞞得了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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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好,湛郎,勿念。”
“湛郎,今日城中下大雨,我安好,勿念。”
“湛郎,今日城中大太陽,我安好,勿念。”
顧延看著這隻有寥寥幾個字的書信瞧著,這幾日接到佘笙的書信,只有這些勿念的話兒。
他怎得能勿念?
“你可有見到笙兒?”顧延問著暗衛道著。
“女主子事忙,是讓茶坊管事五娘送出來的書信。”
“五娘?她不是在杭州嗎?笙兒可是出事了?”顧延細細地看著這些信,一瞧便覺得有些怪異,這些筆跡雖是佘笙的筆跡,可力道大不如她往前的字。
這幾封信像是匆忙趕出來得一般。
不論笙兒有多忙碌,難不成連回信的功夫都無?要寫得這般敷衍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