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聞得佘笙此話,面上冷汗直流,往房外頭而去。
笙園之中的丫鬟門房皆是她管著的,這回不經通稟竟能讓蘇府的人登堂入室,東家要是追究起來她難逃其究。
“蘇老夫人,此乃東家的閨房,外人不得入內。”五娘擋在紅木樓梯口望著正提著裙襬上來的蘇老夫人福身道著。
屋內,明老太君言道:“阿笙,老身也先走了,這蘇老夫人老身也不願與她多說些事。”
“老太君慢行。”佘笙彎腰以道。
等明老太君離了屋內,佘笙擰眉對著顧延道著:“相爺還是躲躲吧。”
顧延見著她面上的絲帕道著:“我躲可以,可你總不能次次以帕遮面?”
“蘇老夫人與夫人都離了長安,怎得能放心將蘇家內院交於孫輩媳婦打理,要不了些許時日她等必會回長安而去。”佘笙冷聲說道。
顧延聞言躲進了一旁的床帳內。
“好大的膽子,本夫人要來見佘坊主還需人通傳?”蘇老夫人面上帶著少許些威嚴言道。
她本就在蘇家之中作威作福慣了,哪裡會怕得笙園之中的管家?
可五娘能穩坐一壺茶坊管事之位,也是有著好些本事的。
除東家之外她對旁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平日裡是好脾氣好說話,若是遇到硬氣不講些理之人,她也便沒了往日裡的熱心好言語。
“此乃笙園,東家的閨房不是人人都可隨意進的。”五娘言道。
蘇老夫人言道:“本夫人乃是當朝一品誥命,這身份可夠去見你們東家的?”
“蘇老夫人進來吧。”佘笙粗粗打理了髮絲言著,五娘多與她等爭執也是無用的。
蘇老夫人帶著蘇家幾個夫人一股腦兒地入了佘笙的房內,本寬曠的屋子一下子顯得稍擠來。
“蘇家連等小廝通傳都不願等,匆匆而來我佘府可有什麼事?”佘笙道著桌前的溫茶給蘇老夫人斟著茶水道。
蘇老夫人接過茶水,環視了她的閨房一轉,言道:“方才聽有人言你與顧相爺的好事?”
“顧相爺從一壺茶坊處訂了不少茶預備帶回長安孝敬長公主與聖上,若是此單既成與我二人是好事一樁,遂方才明老太君才祝我與相爺二人好事早成。”佘笙也輕掀帕子輕抿了一口茶水言著。
蘇老夫人聽聞也不再多想,這商戶與顧延之間哪裡來其餘的好事,“瞧來坊主與顧相也有些交情了?”
“算不得什麼交情,買賣交易而已。”佘笙淡然地應著。
蘇夏氏盯著佘笙輕聲淡言一句:“佘坊主這眼角的淚痣好生別緻。”
佘笙瞥了一眼蘇夏氏也未搭話。
蘇老夫人沉聲說著:“上次你得罪了蘇家,本夫人大可以不計較,只不過要你應下一樁事情。”
“何事?”佘笙猜這蘇老夫人應當會再次來尋她。
不過怎得在杭州城中不尋她,方回一日她這路途迢迢地也趕了過來。
“是如此的,本夫人與佘錦有過一面之緣,瞧著她的氣度非凡,本夫人想認了佘錦做幹孫女。”
“噗通!”
佘笙手中的茶杯淬在了地上,濺起的溫水從她的棉鞋處直入錦襪之內,從足尖便有一股熱意湧上了她的心頭。
“前些時日裡蘇三夫人也說了,佘家門楣低賤,對蘇家我一屆商戶高攀不上,五娘送客。”佘笙厲聲而道。
她怕要是蘇家的人再不離去,她會忍不了要質問蘇老夫人一番。
為何要將有血緣的她在寒冬臘月裡趕出家門,連件府內外衣都不願給她留著。
便是趕也是隻有張姨娘一人出來的,母親父親與其餘的蘇家人連見她最後一面都不願。
如今,竟然要認一個不相干的佘錦做蘇家的孫女,可曾有想過她蘇年錦心中的怨?
五娘見佘笙沒來由地惱了,本想勸佘笙之話也在喉嚨底說不出來,便緩步上前對著蘇老夫人言道:“老夫人還請先離去吧。“
蘇老夫人拿起茶杯來道著:“佘笙,你可別忘了,你也不過只是佘錦的義姐罷了。”
佘笙扶著小蘭顫微著站起來道:“此生但凡是我活著,必不會讓一壺茶坊之中的人入蘇家門半步,咳咳咳。”
一陣氣急,她的喉嚨底直冒著一股鮮血。
自唇角而流下,印在了帕子上邊。
“小姐。”小蘭急著落了淚珠,扶著她到了床邊靠著喊道。
“老夫人,還是快些離開,瞧她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