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雖然做事急躁,但也不是毫無章條。 但劉氏卻是沒半點腦子。 洛大夫人不得不為洛府的名聲著想,她將這木牌收了起來,給了青兒一個警告的眼神,“此事尚且只有我們幾人知道,尚且不可外傳,等回到洛府,再行處理。” 就算劉氏再為自家兒子鳴不平,也不得不暫時妥協。 為了不再生出事端,洛大夫人直接安排洛雁去抄寫經書。 一下午五十份經書,饒她是蜈蚣也抽不出時間去勾搭旁人。 洛雁雖覺得莫名,但又拒絕不了,只能緊趕慢趕,終於在天完全黑下去時,將經書抄完。 一整天下來,她整個手腕都要廢了。 幸好再有石榴在旁邊為她用熱手帕擦拭手腕,不至於連動都動不了。 洛瑩瑩也將自己關在屋裡整日,任由玉梅怎麼問她都不願多說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算錢氏過來,她也只是說兩聲“無事”。 另一間屋裡。 “姨娘,您還是吃口飯再去吧。” 青兒看了眼送來的齋食,心疼她整整做了一天,連水都不敢多喝。 洛雁搖搖頭,“還是等我回來吧,要是送晚了,說不定就不是五十遍了。” 在寺廟抄寫完的經書都要趕在天亮和夜將開始之前燒乾淨。 洛雁將這些經書端給洛大夫人查閱時,意外察覺到洛大夫人的眼神比平日更加犀利。 洛雁隱約有些心虛,難不成她知道自己昨夜與洛嶼澤在後山私會的事了? 正當她細想辯解的說辭時,洛大夫人突然鬆口,“拿去燒了吧,手腳快些。” “是。” 洛雁連忙拿著經書從屋裡出來。 為了趕緊回屋用齋,洛雁由不得加快腳步,打算抄小道。 只是她一天未曾怎麼動過,又餓著肚子,沒走出幾步就覺得兩眼一黑。 還好是個拐角處,她還能用手撐一下。 就在她扶牆緩歇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的草垛裡傳來女人的抽泣聲。 洛雁下意識回頭,忽然對上一雙淚眼婆娑的圓杏眼。 “你為什麼在這裡哭?” 還沒等洛雁把話問完,少女突然像只貓兒一般,直接朝她撲來。 細白的手指死死抓住洛雁的衣角,聲如蚊蠅煽翅,“姐姐,你救救我。” 救她?為何救她? 洛雁垂下眸,持有幾分芥蒂。 “你遇到了什麼事?” 在這寺廟之中,難道還有人行殺生之事? 少女弱弱應道:“有人,有人想非禮我。” 洛雁瞳孔一震。 這才去細看她的容貌,散發披肩,膚色白皙,圓眼瓜子臉,確實生得楚楚可憐。 再向下,洛雁發現她身上竟然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裡衣。 還有幾處被劃爛了,露出內裡雪肌。 脖頸連帶著臉頰被凍得通紅,儼然是受了好久的寒氣。 洛雁一時也沒多想,連忙摘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先遮一遮。” 少女紅著眼,“謝謝姐姐。” 洛雁卸下外袍那刻,冷風無情地鉗住她的脖頸。 她渾身猛地一震,一瞬間竟有些喘不上氣。 七年前。 也是在普寧寺。 在她還懵懂的年紀,被洛邢林騙進後山的荒廟。 杏花被棍棒差點打落。 ...... “姐姐,你能送我回屋嗎?我怕。” 少女哀求的聲音打斷她難堪的回憶。 洛雁想也不想便應了聲“好”。 她提起裝有經書的籃子,讓她幫忙引路,自己則緊跟在她的身後。 怎料她帶著她繞了又繞,竟直接繞出了中等寮房的地界。 見她熟練地帶著她走小道,洛雁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神狠厲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少女立馬彎起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睛,小聲道:“姐姐,我就是要回我住的地方啊。” “你住在哪裡?” 少女指了指不遠處的下等寮房,“就在那裡,我今天是陪我娘上山禮佛的,沒想到去取齋飯的時候會遇到那種事。嗚嗚,我娘肯定等我等的都心急死了,姐姐,我們快點吧!” 說罷,少女就要去扯她的衣袖。 洛雁這次並未讓她得逞,猛地一甩,少女向後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地上。 “姐姐,你做什麼?” 洛雁警惕心拉高,也向後撤了一步,與她保持距離,肅聲問:“你是誰派來的?” 少女嘟起唇,“姐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少裝!” 不得不承認,這姑娘的演技確實好,她一開始還真的被她騙了。 但走到半路,她才察覺出不對勁。 如果她是下等寮房的人,要取齋飯也是去前院的寺廟,為何會跑到離後山不遠的中等寮房? 再說,中等寮房與上等寮房只有一牆之隔,如今這寺裡又住了皇后與三皇子,怎能不加強看守。 要是她在此等地界被人非禮,為何不喊人求助? 遠比求助她一個弱女子有用得多! 如此看來,這更像是專門為她設的局。 是誰要引她入局? 洛雁有種不祥的預感。 少女被洛雁鋒利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直至洛雁身後赫然出現一道高挺的黑影,少女連忙福身道:“參見殿下。” 殿下?目前在這普寧寺能被稱殿下的,不就只有三皇子? 洛雁回過神,發現自己與他只有一尺距離。 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