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雁讓石榴簡單去收拾了兩件衣物,就隨著胡夫人上了馬車。 期間,沈思瓊多番用眼神警示她。 胡夫人倒是心滿意足,畢竟她此番來的目的就是要把人帶回去。 路上,她才同洛雁細講用意,“我府上的後院失火已久,就算真要打理,也無從下手,就不必浪費這功夫了。那你儘管放心留下,就當陪我聊聊天就成,正巧我家芊姐兒也喜歡你,日日盼著你來做客呢。” 洛雁沒想到胡夫人與沈思瓊繞來繞去,竟是為了拉她去胡府做客,頓時愧不敢當。 “夫人抬舉奴婢,是奴婢的榮幸,只是奴婢什麼都不為夫人做的話......待日後主母問起,奴婢接不上來可怎麼好?” 她可不想去別人家裡吃白飯,與寄人籬下沒什麼區別。 胡夫人見她這般固執,只好說了實話,“我也是受人之託。” 日落西山,天際被一道紅線割裂。 洛嶼澤剛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邊被急哄哄衝進屋裡的洛編修抓起來喝了,“事成了,人已經進了胡府內宅。” 洛嶼澤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次多虧你那青梅。” 穆編修聽見“青梅”二字,耳根霎時一紅,“不過是幼時同住一條街巷而已,沒幾年她就搬走了。” 中間斷了聯絡,他竟不知她嫁的人是渝州城的縣令。 一想到一朵鮮花竟插在牛糞上,穆編修忍不住攥緊拳頭。 “洛兄,若是我們一舉剷除雪家餘孽和餘黨,其家眷該如何判嗎?” 洛嶼澤淡淡抬了下眸,似乎讀懂了他的用意,緩緩道:“大抵是充入官妓,或是流放偏遠地區,鮮少人能全身而退。” 穆編修心裡咯噔一下。 見他沉默不語,洛嶼澤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穆弟,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只能規勸你一句。他們夫婦一體,未免他做的事,她會不知,若你執意護她,就同徇私沒有區別了。” “我知道。” 穆編修落寞地點了下頭,語氣卻錚錚,“但我覺得,她斷不可能與她夫君那種人同流合汙。” “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會嫁於那種人,想必也是被迫的。” 這還是洛嶼澤頭回見一向闊達的穆編修這般執著,繼而不再多言。 洛雁並未深究胡夫人口中的“舊人”是誰,但她心裡也有個大概。 洛嶼澤麼? 如果不是他,誰會為一妾室費心費力。 胡夫人安排她入住自己院裡的偏房,沒想到胡府偏房的陳設竟比沈思瓊所住那間正屋裡的陳設還要好。 把她安置好,胡夫人就回自己的正屋休息去了。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胡夫人並沒派人請她一併到正屋用,而是讓人單獨拎了個食盒送過去。 洛雁在看見食盒那刻,深深鬆了口氣。 幸好胡夫人還是能捏住分寸的,不至於對她熱情過了頭,要是失了規矩,傳到沈思瓊耳朵裡,定是要明裡暗裡針對個沒完。 如此看來,胡夫人倒真是個八面玲瓏的妙人,竟能把事情處理得滴水不漏。 究竟是何人壓她一頭呢。 翌日一早,洛雁便醒了。 梳洗完,石榴服侍她穿了衣服,洛雁決定暫時把自己當作胡府的妾室,照例要給胡夫人晨昏定省。 這般規矩做足,任由沈思瓊想要挑刺都不成了。 結果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屋內傳來的嘲諷聲。 “我的傻姐姐,你可真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自家有繡房還要跑出去找外人做衣服,那外人用的針線、布料,能比自家用的好嗎?” “要讓姐夫知道了,怎能不說你敗家。” “我可憐姐夫呦,自從娶了你回來,這官位就沒動一動,十年如一日的縣令,屁股都坐涼了。” 洛雁頓在門口,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入內。 剛巧王嬤嬤端了新茶過來,見到杵在門口的洛雁,好聲提醒了句:“娘子進去無妨,裡面這位是我家夫人的胞妹,最近寄住在這裡。” 王嬤嬤無奈地搖了搖頭,又低聲補充了句:“夫人這胞妹前些年喪了夫,性子傲得很,您儘量忍著些。” 王嬤嬤其實想勸她走,但是人都走到這裡了,不打一聲照顧就離開也有些失了規矩。 但是她也不能確定,自家夫人的胞妹瞧見貌美的洛娘子會不會心生妒忌,挖苦個沒完。 洛雁從王嬤嬤眼中探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但她也沒退縮這一條路可以走。 剛跨過門檻,又聽見一句:“姐姐,先不說你已經傷了身子生不成了,就算你還能生,就憑你這年老色衰的臉,也不討姐夫喜歡吧,不然姐夫何須小妾一房接著一房地娶。” 胡夫人臉色比吃土還難看,手裡的帕子恨不得擰成繩,眼下滿是嫌棄。 偏那婦人還沒察覺出問題,繼續挑釁道:“姐,要不你還是把你的嫁妝交給我保管吧,省得你隨意糟踐。” 提及嫁妝,胡夫人實在忍無可忍,摔了茶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那點心思,自己玩牌輸光了嫁妝,就在這圖我的嫁妝,還想讓我替你收拾爛攤子,做夢!” 碎片在洛雁腳邊炸開,但洛雁神色淡定,甚至沒半分失舉之態。 反倒是胡夫人,瞧見這樣一幕,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