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雁看得出洛嶼澤正憋著火。 她當然不會在這時候觸他的黴頭。 更何況這又不是她的錯,她也是受害者。 但這種情況下,洛嶼澤壓根聽不進去任何解釋。 “爺,時候不早了,您明天還得參加宴會呢,還是早些歇著吧。” 洛雁指了指自己剛收拾出來的破床,她已經盡力讓這裡變得乾淨了。 洛嶼澤環顧了一眼這裡的環境,竟還不如他當初給她安排的破院,一時心火難耐。 她自己委曲求全也就算了,幹嘛還拉著他一起住這破爛地? 洛嶼澤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跨過門檻。 石榴追上去問道:“老爺,您要帶雁姨娘去哪兒?” 洛嶼澤想也沒想,“回你們原本的房間。” 雖然她房間裡的東西已經被謝嫣換了一遍,好在單子被褥都是新的。 洛嶼澤讓付元把謝嫣的人趕出另一間空屋裡去打掃,謝嫣住的院子正好挨著青兒之前住的院子,面積只有她目前所住房間的一半大小。 韶光院不算大,如今洛嶼澤有一房妻子三房妾,幾乎已經將院子佔滿了,要是他再納妾,只怕只能換院子或是將院子擴一擴了。 洛雁的房間已經算是整個院子裡僅次於主母第二大的。 她已經很知足了。 洛嶼澤原本就累了,又折騰一通,簡單洗漱後,抱著洛雁倒頭就睡。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他剛睜眼,就聽見院子裡在吵。 “都怪你這個狐狸精!昨天明明是我跟嶼澤哥哥的洞房花燭夜!” 是謝嫣。 她一大早氣不過,便跑到院子裡蹲人。 洛雁有早起的習慣,再加上洛嶼澤昨晚歇在她這裡,她更是要早一點起來替他收拾今天要穿的衣物。 哪曾想進院子打水的時候,剛好被謝嫣堵個正著,逃也逃不掉。 謝嫣一股腦地將怒氣發洩在她身上,甚至還想動手。 洛雁對她不像對青兒那般有顧慮,青兒是大夫人的人,她不得不顧忌著大夫人的面子。 但謝嫣不同,她在這府裡可沒有靠山,至於三叔公三叔母,她一年也見不了他們兩面,他們拿什麼替她做主? 她既然選擇進府當妾,那便是洛家的人了。 外面的人哪能伸這麼長的手管洛家的家事,更何況沈思瓊那邊也不喜歡她這樣的作精。 洛雁一巴掌響亮乾脆地甩在她臉上,謝嫣的半張臉瞬間紅腫起來,下一秒,她眼淚就飆出來了。 她氣得原地跺腳,“你敢打我!你一個低賤的婢妾敢對我動手?你信不信我!” 昨天她對她忍讓,是因為韶光院沒人,她要是把事情鬧大,一來沒人明辨是非,二來人只相信親眼所見,要是她晚一步被謝嫣佔了先風,還會徒增誤會。 但今天不同,不僅人都在,而且大清早的,也是人最清新的時候。 洛雁還沒等她說完,又落下一巴掌,“疼嗎?疼了就該長記性,這院子裡有主母,還輪不到你造次!” 聽見“主母”兩個字,謝嫣確實稍有收斂。 雖然她總覺得自己的貴妾跟正妻也沒什麼兩樣,但傳出去,還是有區別的。 至少,妾不得不受妻管控和支配。 說起來,她今天還得去主母屋裡敬茶呢。 沈思瓊一早就收拾好了,就等著謝嫣過來。 結果還沒等到人過來敬茶,就聽說她又在院子裡鬧起來了。 洛雁正好也能借這件事跟她好好理論一番,“你口口聲聲喊我婢妾,你又比我高貴到哪裡去?但凡有選擇,誰家聰明人也不會上趕著給人當妾!要是我這兩巴掌還不能把你腦袋裡的水打掉,那就祝你成功!” 謝嫣沒想到府裡的婢妾會對她這般羞辱,氣得渾身發抖。 剛好這時候,沈思瓊派了素喜來了解情況,順便把人抓過去。 當謝嫣見到沈思瓊時,立馬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地上,求她做主,“姐姐,我,我是真心愛慕嶼澤哥哥,並不在乎什麼名分不名分的,只要我能陪在嶼澤哥哥身邊,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是,院子裡那個婢妾這麼羞辱我,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裡受得住,還請姐姐替我做主。” “不著急,事要一件件解決。” 沈思瓊聽完她的話,便示意素喜將她提前準備好的茶端到自己手邊,直接開啟茶蓋颳了刮杯口,喝了起來。 謝嫣原想伸手去接,結果素喜連看她一眼都沒看。 她的手舉在半空,又尷尬地收回來。 沈思瓊輕笑道:“妹妹剛口口聲聲說不在乎名分,既然這樣,當韶光院的丫鬟可好?正好爺屋裡還缺一個洗灑的丫鬟,我瞧著你倒是挺合適。” 謝嫣渾身一震。 丫鬟? 她竟讓她當丫鬟? 她哪裡像丫鬟了! “姐姐!這不妥!” 她好歹也是正經人家養出來的女兒,怎麼能入奴籍當丫鬟? 這奴籍一旦入了,她就跟那賤人一樣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謝嫣拼命搖頭,“我不當丫鬟!” 沈思瓊將茶杯重重放下,面色一冷,“那妹妹是什麼意思?既說什麼都行,但我一提出來,妹妹又說不行?難不成是看上了我這主母的位置,想要讓我讓給你?” 此話一出,謝嫣面色如土,結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