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與小官聊什麼?” 洛嶼澤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一日,並不震驚。 三皇子雖然有收攏他的心,但並不將他當回事。 他只想利用他勸動穆青雲倒戈。 穆家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先喝茶。” 三皇子跟洛邢林相處也有一些時日了,也從他口中摸清了洛家的實際情況。 雖然是富庶商賈人家,但能花出去的銀兩終究有限,比不及皇家。 見三皇子沒有要說的意思,洛嶼澤便泰然自若地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口氣,抿了一口。 不久,他幽幽道:“三殿下這屋裡的東西果真是在,小官從未在別的地方喝過這麼好的茶水。” 溜鬚拍馬。 三皇子壓下嘴角的諷笑,假意跟他交好道:“這是婼羌進貢的茶葉,父皇特意讓人分了一批送到本殿下屋裡,正好你來,我便讓人泡上了。你若喜歡,臨走時帶上一些。” 不說這茶葉到底值不值錢,只說這意思,他算是送到了。 至於洛嶼澤如何領悟,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三皇子好意,屬下不敢不收。只是屬下並非愛茶之人,只怕這茶葉到屬下手裡,也發揮不出他本有的價值,屬下品一品就成,拿就算了。” 洛嶼澤話裡有話。 三皇子要不是個蠢笨的,自然能聽懂。 言外之意便是:跟你嘮嘮還成,但要跟你深交,還是算了吧。 三皇子臉色烏青,又不能立刻發火。 屏風後,洛邢林嘴角壓不住笑。 他果然沒猜錯他。 洛嶼澤向來目中無人。 哪怕眼前的人是皇子,但要不得他眼,他照樣不把他放在眼裡。 實際上,洛嶼澤在三皇子面前,並未有過任何越距行為,甚至說,他的一言一行皆是仔細斟酌過、拿捏過,讓人挑不出毛病的。 就算三皇子鬧到皇帝那裡,他也有說辭替自己的辯解脫身。 至於要不要跟三皇子交好,他從一開始就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當然是不要。 他又不是聾子和瞎子,自然能看出何家動的什麼心思。 何家人能瞞得過皇帝,但卻瞞不過皇帝身邊的人。 左相對皇帝忠心耿耿,堅定地站太子黨。 他跟隨左相,定然沒有二心。 三皇子打的便是這個主意,折斷左相的左膀右臂,架空左相的權利,他就能輕鬆地將太子一黨拉下臺,換自己的人上來。 洛邢林巴結三皇子,便是看中何家如今在朝上的權勢。 雖然他還沒入朝為官,但未雨綢繆,早做打算總不會是壞的。 他既要靠岳家扶持,也需要為自己謀一條路。 能攀上三皇子,便是他當下最好的路。 洛嶼澤連一杯茶都沒喝完,便同三皇子告辭回了宴上。 見付元急出一頭汗,他便能猜出,她又出事了。 - 餘清婉並沒昏睡太久。 她猛地從夢中驚醒,落水的餘悸還沒褪去,回過神來,發現床邊陪著她的人是洛雁。 “洛雁姐姐。” 餘清婉撲進她的懷裡,眼淚汪汪,“我差點以為我要死了。” 她抬手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不疼,是夢嗎? 還是說,她已經死了,這只是她臨死前的幻想? 洛雁不由得皺眉,“我救你,你掐我,是打算恩將仇報嗎?” 餘清婉這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掐錯了胳膊,怪不得不疼。 洛雁並沒怪她的意思,畢竟她也是無辜受害者。 要怪只能怪那個雅真公主。 想耍手段,卻又過於卑劣,被人一眼看穿。 不說皇后宮斗的手段高不高明,單說她在宮中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妃子沒見過,這點小伎倆對她來說就是毛毛雨。 正巧太子也在。 有太子偏袒,雅真也應付不起來。 後宮乃至後宅的事,一旦牽扯到男人,就變得簡單起來。 男人只要理智,白蓮花也裝不下去。 洛雁想起太子對雅真的譴責,句句發自肺腑。 洛雁拉著餘清婉的手,“雖然你今天遭了罪,但也誤打誤撞地讓我知道你的真心沒白費。” 餘清婉歪頭問道:“什麼意思?” 洛雁眨眼笑笑,“就是你的如意郎君,也同樣心悅你啊。” 餘清婉雙耳羞紅,“姐姐,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看玩笑,是我親眼所見。” 洛雁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給她聽。 餘清婉半信半疑,“太子哥哥當真信我?” “不然你覺得我怎麼會平平安安地陪在你身邊?” “也是。” 餘清婉心跳莫名加速,就像小鹿在亂撞。 - 成祥宮的情況自然不會傳到外面。 包括雅真被皇后送回自己的房間關起來,外面的人也不會知道。 洛嶼澤是外男,進不得後宮,自然也找不了人。 他這會兒唯一能拜託的,只有洛瑩瑩。 一來,洛瑩瑩是女眷,出入後宮找人不成問題。 二來,洛瑩瑩是自家人,她去找人於情於理。 只是,如何勸動洛瑩瑩幫他找人,就是問題了。 以及,他要確定洛瑩瑩是真心,並不是假意。 萬一她在背後耍什麼手段,他也幫不上忙。 在宮裡,規矩繁多,但凡有一點觸了雷,就會危及性命。 洛瑩瑩似乎早就料到了洛嶼澤會有求於她。 她冷笑道:“但凡沾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