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餘清婉嘆了口氣,“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丫鬟代餘清婉回答:“婼羌公主剛過來了,跟我家小姐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奴婢聽著像是挑釁,小姐偏說是奴婢想多了。” “例如呢?” “那位婼羌公主說,論身份,她要比我家小姐高貴,論才貌,她也不輸我家小姐,再論親近,當今太子算是她表哥,皇家人最喜歡親上加親。” “還有嗎?” 丫鬟點頭,“她還說了,如果我家小姐願意的話,她也不介意跟我家小姐共事一夫,只是我家小姐輪不到跟她爭,因為她肯定會讓太子殿下對她神魂顛倒。” “她說這麼露骨?” 洛雁曾聽人講過這婼羌國,是個民風開放的小國。 換做大贏人,就算想得到,也不會放在明面上。 看來這婼羌公主是勢在必得了。 “太后那裡怎麼說?” 餘清婉咬緊下唇,“太后那,應是還不知道吧。” 畢竟太后今天也要見不少人,哪有空聽她們小輩之間的摩擦。 洛雁卻不這麼覺得,“這件事,太后肯定清楚。” 先不說太子的婚事有多麼重要,單說這婼羌國想要跟大贏結親,派了婼羌公主來和親,自然也是一件非常要緊的事。 要是這兩件事疊加在一起,就等同於國事,太后不會不放在心上。 說不定,這婼羌公主在宮裡的一舉一動,都有人記錄。 餘清婉的心思還是太單純,放在這後宮之中,極容易被人當成白兔,一口咬死。 洛雁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她臨時補上一課。 雖說這東西她原本就要給她,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得提前了。 洛雁讓丫鬟關緊門窗,剛脫下自己的外套,便去解腰帶。 餘清婉有些懵,“洛雁姐姐,你這是?” 洛雁衝她眨了眨眼,“宮裡查得嚴,我只能想到這辦法了。” 說罷,她從腰間抽出一張白帕子,上面寫滿了字。 “這是我之前看書的時候,記下來的宮廷要事,為了帶進來,特意謄抄了一遍,你熟記於心,千萬別被騙了。” 宮裡的兩面人最多了,稍有不慎就會推她入深淵。 餘清婉點頭,收下她送來的禮物,“還是你對我最好。” 洛雁迅速穿好衣服,又理了理髮飾。 今日宮宴,她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與此同時,洛家府邸內。 沈思瓊正坐在窗邊侍弄花草,說是花草,其實就是溫室裡養的嫩苗,要是放在外面冰天雪地地凍一夜,肯定就死了。 素喜端來一碗養身湯,想要勸她喝下。 她卻擺手讓素喜把門關上,讓她留下陪她說會兒話。 素喜原以為沈思瓊只是想嘮一些瑣事,正在心裡準備應和的說辭,怎料她突然問起她,“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素喜並沒察覺出異樣。 雖然沈思瓊不是那種重度信佛之人,但她對神佛也是持有敬畏的,她們古代人對於這前世轉世都看得極為重要,殊不知人一死,變成一捧黃土,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素喜想起在現代的自己,不知道她的家人會如何處置她的身體,是火化還是海葬?如果考慮環保的話,還是海葬比較好。 沈思瓊的一聲輕咳將素喜拉回現實,“素喜,其實我已經知道你並非我們大贏人,有的話,你該說就說,也不用瞞我了。” 沈思瓊的突然坦白讓素喜一驚。 她一時無法分辨她說的不是大贏人,是覺得她是別的國的人,還是不是這個朝代的人? 她試探性地開口,“小姐,奴婢的賣身契上寫得清清楚楚,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找當初賣奴婢進府的人牙子問一問。” “不用這麼麻煩,我腦子比任何時候都清楚。” 其實,她要進宮,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但她不想進宮,是因為實在心煩意亂。 昨晚,她正回自己院子,突然一隻野貓從陰影處衝過來,直撲她的臉。 當時,她還以為自己要毀容了,是素喜為她擋了一下。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竟被嚇暈過去。 再醒來時,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前世的記憶不停地在她腦中流轉。 自她嫁入洛府後,便得知丈夫不愛自己。 所以她封心鎖愛,想著只要她能打理好府裡的一切,做好這當家主母也夠了。 結果這洛府內,遠沒她想的那般安寧。 丈夫雖然有寵妾,但他並沒想著滅妻,那寵妾對她也足夠尊敬,自家院子的事還算過得去。 直到婆母想要對那寵妾下手,丈夫帶著寵妾私奔,她竟在府裡守起活寡。 婆母責怪她無能,連男人都看不住,整日想法設法地刁難她,為難她,想要逼她讓權。 她不肯,婆母就動了其他心思。 她膝下還有一幼子,算是她小叔子。 是婆母拼了命才生下來的,結果小叔子出生那日,公公突然喝口水嗆死了。 所以全府上下的人,全當這個小叔子不吉利。 偏偏婆母又對他寵得很,才三歲,就慣得不成樣子。 婆母生了場病,實在沒精力操心孩子,便想把這燙手山芋丟給她。 即使她最初不願,仍是被婆母的三寸不爛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