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嶼澤撥開那頭顱上沾了泥的黑髮,想要辨別出男女。 即便是冬天,屍體腐爛得慢。 死了半個月,被埋進土裡又被挖出來,依然有爛掉的跡象,臭味燻人。 下人找來了個籃子,忍著噁心把頭撿了進去。 洛嶼澤並沒直接用手,而是拔掉自己頭上的玉簪,將泥發剝到一旁。 五官幾乎腐爛完了,男女難辨。 就算加上這顆頭,再拼上昨晚找到的幾塊肉,也湊不出一個完整的身體。 偏偏他還不能大張旗鼓地去找剩下的屍塊。 要是被府裡所有人知道,又要引起波動。 到時候驚動了兇手,不就打草驚蛇了。 沒想到在自己家裡還要經歷這樣的事。 洛雁也不清楚自己該怎麼替自己證明,那顆頭不是她埋的,她壓根沒動過這個院子裡的土,更不可能平白無故殺人藏屍。 說起藏屍,昨晚她在月池裡發現了屍塊。 目前還不知道屍塊的來歷,結果又多出一個頭。 這兇手當洛府是亂葬崗嗎? 把屍體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埋藏在洛府各處,兇手肯定是刻意而為。 洛雁突然覺得自己有時間還是去一趟寺廟去去黴運,她這年過得也太不吉利了,連著兩天淨跟屍體打交道了。 沈思瓊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畢竟這件事傳出去,旁人並不會關心結果如何,只會揣測是不是她不中用,才惹出這種麻煩。 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她就算想把自己摘出去都難。 “爺,您覺得該怎麼辦?” 沈思瓊想不到好辦法,只能盼著洛嶼澤能有好主意。 青兒原本是想從洛嶼澤那裡討些安慰,結果被他無情推開。 青兒仍不死心,畢竟這是個好機會,要是她能跟洛嶼澤有新的進展,趁機懷上孩子,她的地位就穩了。 青兒最近也沒少喝調養身體的藥,就差人了。 “爺,奴婢膽子小,遇上這樣的事,奴婢是不敢再住在這裡了,要不爺......” 她本想哄著洛嶼澤鬆口,讓她住進前院。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思瓊打斷,“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只顧著自己。這個地方住不下去,整個洛府有的是地方讓你住,洛氏先前住的那破院子不是也沒來得及拆,騰出來讓你住一段時間怎麼樣?” 沈思瓊憋了一肚子火。 她早就看青兒不順眼了,要不是顧忌著她是婆母塞進來的人,她早晚收拾的她服服帖帖。 結果這會兒,她還在這裡假矯情。 青兒被懟得啞口無言。 她原本就沒指望著主母會替她說話,她跟洛雁也起了幾次爭執,主母嘴上說著公平公正,不還是次次偏袒她。 青兒也有怨氣,被這麼一激,竟有些不受控制。 “爺,奴婢只是不願藏著掖著,難道這也有錯?” 洛嶼澤輕描淡寫地掃了她一眼,“夫人說的也沒錯。” 青兒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聲。 看來她最後的指望也沒了。 要是洛嶼澤不幫她,她只能把這件事捅到大夫人那裡了。 大夫人總不能也跟他們站一隊。 洛嶼澤一眼看穿青兒的想法,他也清楚,要是自己拒絕了青兒,她肯定管不住自己的嘴。 要是他想將這件事瞞下去,必須先想辦法堵住她的嘴。 洛嶼澤將目光停在洛雁身上。 其實從一進門,他便用餘光打量她。 洛雁出來的匆忙,自然沒梳洗換衣服。 但她這會兒素淨的打扮,更讓洛嶼澤欲罷不能。 他最受不了她這幅樣子,看似半夢半醒的時候最是勾人。 要是今天一早沒這些破事,他肯定是要在她身上討些什麼的。 但他一想起這棘手的事,好心情就被破壞了。 洛雁垂眸,儘量不主動開口。 多說多錯。 她一個勁地在心裡提醒自己。 尤其是洛嶼澤也在的時候,她更希望自己能隱身。 這樣,她就能完美避開他的刁難。 可惜,設想跟現實還是有出入。 洛嶼澤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你,有什麼解釋的嗎?” 該說的,她剛已經跟沈思瓊交代了一遍。 如今讓她再重複一遍,倒有些口乾舌燥。 她啟唇,嗓音微啞,“爺,除了這件事不是奴婢做的,其他奴婢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件事,反倒幫了她一把。 昨晚,他還在懷疑是不是洛雁自導自演。 但今天一早的鬧劇,反倒讓他堅定這絕不會是她的自導自演。 第一次,倒是有些以毒攻毒的嫌疑。 但要是連著有兩次,就有些刻意。 刻意並非指她,而是想要將這件事賴到她身上的人。 不過當著其他人的面,他並不能跟她說得這麼清楚。 還是要裝一裝。 “這麼肯定,看來你並不怕被查。” 青兒原本低落的眼神瞬間又亮起來。 爺這是在懷疑洛雁嗎? 那不就說明,爺相信她的話?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