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瓊從前聽大哥提過一嘴。 從前的驃騎大將軍肖臻赫,也是當今皇后的胞弟,從十三歲提刀上戰場,便打得蠻人屁滾尿流,幾年不敢進攻大贏疆土。 正因為有他在疆域駐守,大贏百姓才能過上安穩日子。 即使肖臻赫行事低調,不常回京,甚至年過二五,連妻妾都沒娶上一個。 朝上那幫彈劾的文官依舊對他不滿意。 擔心他功高蓋主、另有所圖。 宣德帝當時極力維護,原以為他是惜才,怎料他卻私下設計這位大將軍有去無回。 按理說這是二十年前的事,沈思瓊不該知曉,偏前世她無意在自己家中發現密室,進去後才知道,她的父親,當朝的首輔大人竟然替宣德帝幹過這樣一件齷齪事。 如果他們知道,沒了肖大將軍,整個大贏軍隊就是一盤散沙,他們還會照做嗎? 是他們這幫自私的人毀了大贏,害不少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即便她爹做過這樣一件錯事,只要沒暴露在大眾之下,依舊可以美美的老去,死後美名遠揚。 因為這重原因,她也不會去求她爹幫忙。 她原以為自己家裡人都是正直且純良的人,誰曾想這皮面之下藏瞭如此齷齪的事。 沈首輔這會兒正在宮中赴宴。 得知自己女兒沒來,換了屋裡的婢妾來,沈首輔恨鐵不成鋼地看向沈夫人,“瞧瞧你養的好女兒,淨幹荒唐事,這婚後頭一年就讓婢妾替她赴宴,這不明擺著宣告自己被妾壓一頭嗎?” 沈夫人一向最在乎規矩,因而被她帶出來的孩子也是最守規矩的。 沈思瓊可是她最滿意的作品,論規矩,她排第一,府裡無人敢排第二。 她哪能想到她的好女兒一嫁人,竟然開始離經叛道了。 “您先別急,這事說不定另有隱情,讓妾先去問一問。” 沈夫人表面故作無事,心裡卻亂如麻繩,即便如此,她的步子依舊不緊不慢,絕不因為心跳加速就亂了應有的節奏。 沈夫人率先跟洛瑩瑩搭上話,“沈二小姐,你母親最近身體可好?” 沈夫人很想一張口就問自己女兒的情況,但細想來,還是不合適。 洛瑩瑩認出沈夫人,禮貌回禮,應道:“我母親身子一向都好,勞您費心。” 一番寒暄後,沈夫人終於找到時機直奔主題,“不知二小姐可知你家大嫂?” 從沈夫人主動搭話那刻,洛瑩瑩已經能猜出她的來意,只是她不挑明,依舊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洛瑩瑩禮貌笑道:“大嫂她原是要跟我們一同進宮的,不清楚大哥同大嫂說了什麼,大嫂突然跟大伯母說不來了,讓大哥帶了妾室進宮。” “我雖也覺得不合適,但這畢竟是大哥大嫂的家事,我一個將要出嫁的小姑子也不好管得太寬,淨惹人嫌。” 沈夫人頭次在人前變臉。 從前,就算遇到再難堪的事她都能笑著面對,但這次不一樣,簡直觸了她的雷區。 沈夫人硬著頭皮問道:“可是那妾室攛掇的?” 洛瑩瑩笑而不語,但唇角的笑已經向她說明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沈夫人僵笑著離開。 玉妙一直偷偷地觀察洛瑩瑩,見她在沈夫人轉身後,一秒斂收笑容,眼神陰冷,頓時覺得背脊有些發涼。 在洛瑩瑩沒回洛家前,在徐府任嬤嬤欺負時,情緒還沒辦法自控,怎麼這會兒? 玉妙試探開口:“小姐,您不是已經跟雁姨娘講和了嗎?怎麼突然又?” 洛瑩瑩跟洛雁在車上說話時,並沒讓玉妙迴避。 玉妙誤以為洛雁透了這樣一個至關性命的訊息給她,她會放下往日的成見,跟她握手言和。 就算沒這般闊達,至少也會暫時不為難。 沒想到這才不過一炷香時間,洛瑩瑩就翻臉不認人了。 洛瑩瑩冷笑,“我從沒說過要與她講和,更沒說過要對她做什麼。玉妙,我知道你因為玉梅的事,對我頗有怨言,心思不純。但我現在告訴你,你既然已經成為我的貼身丫鬟,日後是要跟我一起嫁進三皇子府的。” “你算計我也好,陷害我也好,到最後連累的只能是你自己,我們早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你不怕死,完全可以過去向沈夫人揭穿我的謊話,只是那樣的話,不僅洛家容不下你,三皇子府也不會接納你。” 玉妙被洛瑩瑩的一番話臊得耳根通紅。 她原本以為洛瑩瑩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軟柿子,好捏得很。 誰能想到她會是個善於偽裝的毒蛇,只要被她咬上一口,必死無疑。 玉妙哪敢跟她繼續作對,連聲應道:“奴婢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後奴婢擦亮了眼替小姐做事,還請小姐放奴婢一馬。” 洛瑩瑩也沒跟她廢話太多。 她心裡清楚,這世上哪有真心的朋友呢! 她平白無故的,憑什麼救她? 更何況她說的也不一定完全是真的,萬一只是為了換取她的信任胡編亂造的呢? 兩片嘴皮子碰兩下的功夫,也累不到她什麼。 就算讓她瞎貓碰上死耗子,真說對了。 她既不能出手替她掃除障礙,又不能阻止何家女對她起的歹心,她憑什麼跟她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