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有任何驚訝,只是用平靜的目光直視著面前乾癟的老頭。
從教堂回來的時候早已過了午夜,宗純對於規律的睡眠也不報有什麼期望了,將雁夜交給髒硯之後,乾脆地回床上睡覺,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他有一種感覺,聖盃戰爭已經臨近終局,雖然可以說這跟他毫無關係,但作為曾經涉入其中的一員,至少他還是想看到最後的結局。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午夜兩點,還沒睡去一方面是因為白天睡多了睡不著,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等待這最後一場戲。
“嗬嗬嗬嗬……如果讓他那麼簡單就死了,那樣不是很無趣嗎?我可是很期待啊,能夠看到他崩潰的樣子。”
現在雁夜這樣構築在虛假想象中的“過去”總會有崩潰的一天,這一點無論是高野宗純還是間桐髒硯都很清楚。
不僅僅是現實和“過去”的差異,他的“過去”本身也是亂七八糟、前後矛盾的,只要雁夜並沒有失去邏輯思維的能力,總有一天他會發覺這些顯而易見的矛盾吧……不過,至少現在,他們都沒有去點醒他的打算。
間桐翁對雁夜現在的情況十分滿意,重新構築“過去”的雁夜對間桐和蟲子的排斥基本上沒有了,雖然已經變成了廢物,不過看到他如今這樣活在假象之中可憐兮兮的樣子,老頭大概感到非常愉快吧。
他本來對這次的聖盃戰就沒有太大希望,對於雁夜的參戰也只是抱著廢物利用的想法而已。
正在兩人說話之間,髒硯好像突然感覺到了什麼,走到窗邊向外看去。
宗純也跟著他走到窗前,漆黑的夜色之中某個方向星星顯得特別明亮,而且還在不斷閃光。
“那是什麼?”
“聖盃戰的訊號,四和七,這是‘Emoeror’(達成)與‘Chariot’(勝利)的意思……有人作出了獲勝宣言。”
和宗純想要看到結果的想法類似,間桐的情報網還在關注最後的戰局,這一天之中沒有爆發什麼衝突,所有人都偃旗息鼓,大概是為了最後一戰而養精蓄銳,也就是說,有人認為他已經勝券在握,發出訊號準備將其他人一起吸引過來一網打盡吧。
“那個方向是……冬木市民會館。”
***
冬木大橋之上,Rider和Archer正在對峙,已經用完了三條令咒的韋伯在一側看著他的王的最後一戰;
地下停車場之中,Saber和以雁夜被切下的右手上剩餘的三枚令咒為魔力源的Berserker正在激烈地交手;
舞臺正下方的大道具倉庫之內,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終於在這持續了11天的死鬥後,第一次正面相遇了。
——於是,當高野宗純推開市民會館主建築的大門,遙望向這三層舞臺中之時,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黃金的聖盃正安靜地漂浮於舞臺之上。
(只要從這裡走到舞臺上,就能輕易地拿走那個杯子……)
這一刻,高野宗純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感覺,所有人拼死拼活都想要拿到的東西,現在正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
沒有任何人看守,若說有什麼困難,那就是四處漸漸燃起的火苗吧。
然而,即使如此,宗純的心情也十分平靜,從來就沒有對這東西產生過渴望,此時除了好笑的情緒之外,竟然什麼也升不起來。
不過,就在下一瞬間,聖盃發生了奇怪的異變。
“有什麼看不見的門開啟了”——如果要形容眼前的景象,只能用這句話了吧。
在聖盃的正上方,有一股黑色的東西從一片虛空之中憑空出現了,看上去只是一條細流,但實際上卻很快溢滿了聖盃,然後向外溢位,僅僅是十餘秒之後,就鋪滿了大半個舞臺,繼續向外擴散。
(……那是什麼東西?)
高野宗純皺著眉看著眼前的異象,他對那個東西有種怪異的感覺。
就在此時,原本一直很安分、就連面對聖盃也是一樣的觸手們突然騷動了起來,就像被蜂蜜吸引的螞蟻一樣,爭先恐後地向著那灘黑色的東西涌去。
最先接觸到黑色物質的觸手突然開始自燃,火焰順著觸手一路燃了過來,被點燃的觸手就像蠟燭一樣融化了,變成與之前黑色物質相似的軟泥,最後完全交織在了一起,認不出哪裡是觸手,哪裡是黑泥,而後續的觸手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這致命的危險一般,繼續前仆後繼地向前湧去。
在宗純反應過來之前,原本只有幾處座位燃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