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扣在頭上,秦箏環顧街上,張燈結綵的,要比宮裡好看的多。人也很多,來來往往,擦肩接踵,熱鬧的很。
楚桓走在她身邊,步履悠然,也很穩重。雖然他沒有武功,但是這般沉穩,也讓人有萬分的安全感。
“人好多啊,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在街上這樣走過了。”不禁感嘆,在西南人是多啊,可是都是穿著盔甲的,和普通人可不一樣。
“餓不餓?想吃些什麼?”楚桓在旁問道,聲音好聽。
“吃?不吃了,我不敢隨便吃外面的東西。現在不會臉上長疙瘩,可是會拉肚子。”儘管有點饞,可還是算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去我府上坐坐。待得時辰到了,我送你回去。”丞相府與皇宮也是很近的。
扭頭看著他,秦箏沉吟了幾秒,然後點點頭,“好啊,相爺的府上,我得去看看,不知有多豪華。”
“豪華?不,簡陋的很。”楚桓搖搖頭,他的府上可不豪華。
“你這當真是要把兩袖清風做到底啊。雖然我們都知道你是個不愛錢財的人,但也沒必要這麼的虧待自己。每年那麼多餉銀,也犒勞犒勞自己嘛!”隨著他走,穿過人流,然後走進一條僻靜的巷子。
“都不是我所喜。”楚桓淡淡搖頭,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他非要得到的。只有一樣,但註定不是他能得到的。
“無慾無求?你這就等於是出家了,楚大師。”秦箏調侃他,楚桓回以無聲的笑,淡漠的臉龐浮起笑,使得他看起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來到了丞相府,這傳說當中的丞相府和秦箏的想象完全不同,因為實在是,太破爛了。
就是一普通的宅院,然後門匾上書丞相府,寒磣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站在門口,秦箏大為驚異,“這是你家?我說楚大師,你是真要出家啊。堂堂一國丞相,居然住在這樣的房子裡,我的天啊。要是有人想殺你,能夠直接破門而入。”所以高官的家裡都是門戶深深,高牆朱門,為的就是防刺殺。
可楚桓這樣的,真是太危險了。
“誰會殺我?”楚桓倒是不甚在意,先一步登上臺階然後叩了叩門環。
“官場上你得罪的人唄!你這人兩袖清風,也不收賄賂,說不定得罪了多少人。”走上去,秦箏看著四周,牆也不高,不會武功的搭個梯子就進去了。
“在你心裡,我有那麼脆弱?”楚桓幾不可微的搖頭,他只是長得弱不禁風而已。
秦箏上下看了他一通,然後點點頭,“就是那麼脆弱。”
楚桓微笑,隨她怎麼說吧。他一國丞相,在任何人眼裡那都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也只有眼前這人兒會認為他弱不禁風。
半晌,大門自裡面開啟,開門的是個老伯。
“少爺回來了。”他喚楚桓為少爺,看起來是跟了他身邊很多年了。
“嗯,這位是九王妃,今日閒來無事來府中走走。李伯去煮些茶,清淡一些,不要太濃。”煮茶的事情也交給李伯,惹得秦箏不由詫異。
之後再看了看四周,這府中清幽雅緻,進大門就是一條小路,兩側都是竹子,雖是冬天,可那些竹子都還在,由此可見夏天是什麼模樣。
不過,清幽歸清幽,可是卻沒再見一個下人,由此可見,他這府中可能只有這位老伯一個下人。
帶領秦箏順著小路走向燃著燭火的大廳,天色微微暗下來,那大廳裡的燭火就顯得格外的溫暖。
“你這小窩可真是清冷,只有你和那位李伯兩個人麼?”走進大廳,秦箏直奔著廳堂中央的火爐走過去,有這火爐,雖不比宮殿裡暖和,但也不冷。
“對,只有我們兩個人。李伯從我很小的時候就在我家,同樣無親無故,二十多年了,他恍若我的家人一般。”解下大氅,楚桓一邊說道。燭火幽幽,他整個人好像也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光,看起來沒那麼淡漠了。
秦箏點點頭,瞭解了。這一國丞相當真簡單,家世簡單,家裡也簡單。
“這房子是你自己買的?花了多少錢?”估計是不值幾個錢,在這個位置,這種標準的房子,很便宜。
“租的。”不是買的。
“租的?”秦箏更驚訝了,“你還得租房子住?天啊,我以為就算不是自己買的也應該是十皇叔送的,居然是租的。”環顧四周,這房子有些年頭了。不過一切看起來保養的很好,不至於漏雨之類的。
“按律例來說,三公九卿的住處的確是由皇上分賞,待得告老還鄉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