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安子遷的話說的那麼的冠冕堂皇,又是那麼的重情重義,如此情深義重的演了這麼一齣戲,他若是再做其它的事情,就當真顯得有些糊塗了!
他很想一腳把安子遷踢倒在地,再狠狠的大罵一頓,然後將這個別有用心的狼崽子趕出安府。可是他所有想做的事情卻一件都不能做,他近乎慈祥的把安子遷扶起來道:“遠溪,你一點錯都沒有,為父有你這樣的兒子,實在是這一生最為驕傲的事情,安府交到你的手上,為父再放心不過!”
安子遷卻含著淚道:“多謝父親的信任……可是三哥!”
兩人站在一起的樣子,當真是父慈子孝,楚晶藍看到這一幕卻想笑,安府的人全是演戲的高手,一個個都是面上一套,背後裡又是一套,那個對著自己笑的人,指不定轉身就會捅一刀。
安老爺卻又看著三少爺道:“畜牲,說,那事是不是你做的?”他這吼滿是凌厲。
三少爺想起昨夜裡安老爺將他叫進樂山居時說的話,再看此時安老爺的表情,他的心不禁就冷了三分。雖然明知道是在做戲,可是那些戲裡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卻沒有人清楚。而他的心裡卻也知道,安老爺之所以想將安府的家主之位傳給自己,不過是因為某段陳年舊事,昨日他還猜不透為什麼,今日裡看到安大老爺和安大夫人之後,心裡卻猛的清楚了。
他頓時明白安老爺為何明知道大少爺是死在他的手上,還去求太夫人放過他,他原本以為那是濃烈的父子之情,如今看來不過也只是安老爺的私心罷了,而他……而他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永遠的失去了雷音。他以前以為他和雷音之間不過就是普通的夫妻情份,只是這麼多年來的朝夕相處,那點點感情早已滲透了血液,昨夜裡兩個孩子問他要母親時,他分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他一直以來都有大志,一直不苦願在安府裡只做一個庶出的少爺,看那些嫡出子女的臉色,他也實在是想不明白,只是因為生母不同,同是安府的兒子怎麼就有那麼大的差別。他姨娘是怎麼死的,他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又美麗而又無助的眼睛是多麼的空洞。隔了這麼多年,他以為自己忘記了那雙眼睛,可是那一日看到雷音死前的眼神時,他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忘記。
這麼多年來加在他身上的恨和隱忍,在雷音死時便如洪水一樣噴湧了出來,啃咬著他的靈魂,他休雷音原本是打算將這一段忍下,待他日後出頭之時再將雷音接回來,沒料到平素看似沒心沒肺的雷音卻是那般的剛烈,就那樣死在了他的面前!
那一刻的心痛讓他恨不得立即隨她去了,只是心裡卻有太多的不甘,他告訴自己,一切不能就這麼算了,他要報仇!為姨娘報仇!為雷音報仇!
今日裡他眼看就要成功了,卻在最重要的關頭而失敗了,他知道安老爺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今日事敗之後他會面對著什麼,他的心裡升起了絕望子,嘴角卻微微上所。
他用此刻最淡然的語氣緩緩的道:“五弟,你真是讓我利目相看了,原本以為你只是娶了楚晶藍之後有所轉變罷了,沒料到你的骨子裡竟是那麼的狠。也是,你的狠也是有理由的!只是你也此刻也不用在我的面前裝模做樣了,那樣讓我覺得太假!那些仁義道德、兄弟情深,在你的眼裡只怕也只是個屁!你才是那個不折不扣的卑鄙無恥的小人!”
楚晶藍聞言的眉頭微皺,卻又見三少爺到此時還臉色叢容,她心裡卻暗暗吃驚,怕三少爺再生出什麼事情來,她的眉眼微微一斂,輕嘆道:“真沒料到三少爺至今都臉色不變,這樣的心思當真讓人佩服。只是你的手上原本就已染滿了鮮血,所行之事可謂是人間的極致,有些事情縱然此時不提,卻也不代表沒有做過!”
她的語氣有些淡,眼裡也有些冷,直勾勾的看著三少爺。
三少爺眸子微眯,正欲說話,忽然一人飛快的奔了過來,一把抓住三少爺的脖子道:“混帳,你還我子軒的命來!”
楚晶藍扭頭一看,卻是安夫人,她的眼裡有了一抹了然,她知道安夫人已忍了許久,早已到了發作的邊緣,卻還需要一點引子,而她方才說的話便是那個引子。別人也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安夫人卻一定會聽得懂。
三少爺被安夫人掐的喘不過氣來,求生的心一起,又想起安夫人是如何逼死他姨娘以及以前如何待他,他知道今日事已置此,再沒有轉彎之機,心裡便也不再害怕了,他兩手抓住安夫人的手,再抬起腳來,狠狠的一踢便將安夫人從他的身上給踢了開去。
安夫人“砰”的一聲重重的落地,才一落地,她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