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辰景的眸子眯了起來,他卻又微笑道:“洛王爺仁厚,世子英明,這一次就饒我一命吧,這份恩情我會記得,日後定會尋機會還給王爺和世子。”
樂辰景聽他的話中有話,當下如鷹一般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刑部尚書,他只得又道:“公堂之上,有些話終不宜說的太過明白,只是此次聖上此舉,只怕是會寒了朝臣的心啊!”
“如此說來大人的心也寒呢?”樂辰景滿眼都是打趣的問道。
刑部尚書淡淡的道:“良禽擇木而棲,我不過是想求活命而已,還請世子成全!”
樂辰景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當下淡淡的道:“成全了你,誰又來成全我?今日之事斷是不可能就如此了結的,否則朝堂上下還真以為我洛王府是隨便哪隻阿貓阿狗都能闖得的!”
“世子的意思是?”刑部尚書有些不解的問道。
樂辰景的眸子裡有了一抹邪氣道:“大人的心思我是知道了,但望大人能保住你這份心思,我便也能保大人一命,但是今日卻還是得委屈大人了!”
刑部尚書一時間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卻也知道他的脾氣,心裡暗叫不好,當下便往後疾退,但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樂辰景已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然後用力一折,“啊”的一聲慘叫出口,他聽到了清脆的骨折之聲,然後劇痛傳來,他再次大聲呼痛,他的胳膊卻已經被折斷。
樂辰景的嘴角邪氣一笑,然後一個縱身便躍上了刑部的正大光明的牌匾,長劍一揮,那牌匾便已經碎成了四五塊從空中掉了下來,然後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刑部尚書頓時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覺得一陣頭疼,樂辰景以前常進出刑部,他的性子如何刑部尚書最是清楚,兩人交手多次,他早已知道樂辰景雖然脾氣是極度不好,卻也不是那種完全不講道理之人,更不是傳聞中的那種任性妄為之人,他每次做什麼事情,就算是鬧得天崩地裂也好,都是暗藏著機鋒的。
他雖然極度不喜歡樂辰景,卻也對樂辰景存了十二分的敬佩之意,這兩種情緒原本是兩個極端,不可能同時存在一個人的心裡,可是卻是刑部尚書最真實的寫照。
他抱著折斷的胳膊長嘆了一口氣,心裡滿是無可奈何,一邊在心裡罵樂辰景太過份了些,一邊又罵他太過陰險,心裡卻又沒來由的滿是敬佩之意。
樂辰景幾乎將刑部衙門的房子都給拆了,這才帶著一眾侍衛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刑部,然後留下哭聲振天的刑部尚書,肖東生暗暗罵了樂辰景幾句之後又問道:“大人,如今可如何是好?”
“當然是要如實將所有的事情上報給聖上!”刑部尚書罵罵咧咧的道:“樂辰景這個天殺混蛋,下手也太狠了些,先別問其它的事情,先去替我找個大夫來,我的手摺了!”
刑部尚書的獅子吼的功夫讓刑部的人忙成了一團,一時間沒有再去管公堂如何了,都忙著替刑部尚書去找大夫夫去了。
肖東生看著刑部尚書的樣子,心裡暗暗好笑,老狐狸,你就演戲吧,你騙得過全天下的人,卻也騙不過大爺我!
蘇連城聽到洛王府發生的事情之後嘴角微微一勾,容飛死了也好,他極度不喜歡容飛,也巴不得他就此死去,而這種死法也真是特別,被九轉奪魂針刺成了刺蝟,倒也是極為有趣的。而他再聽到皇帝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時,眸子裡頓時滿是寒意,一時間心裡滿是悲涼,皇帝這樣涼薄的性子,只怕才是真正的萬惡之源。
他心裡原本已起了變心,在聽到這件事情之後便只有滿滿寒意,他和皇帝的君臣之宜也隨著皇帝對容飛事件的處理而完全消失了。
蘇連城自認在皇帝的心裡,他的位置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容飛的,他早前就聽人說起過,容飛跟在皇帝的身邊已有十載,這十年來為皇帝可以說是立下汗馬功勞,朝中在皇帝心裡認為有異心的大臣的暗殺大部分都是容飛的手筆,知曉皇帝所有的秘密,可是就算是曾經的功績再大,到最後也只落個身死的後果,而且死後還要擔上一個叛臣的名聲,再加上樂辰景鬧了那一場,容飛的親人只怕都會受到牽連。
蘇連城坐在涼亭裡獨自執了一枚白子望著棋局發著呆,這局棋是他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傳聞從古至今,沒有人能解得了這局棋,可是在不久前他卻已經將棋局給解開了,解開的方式其實很簡單,就是自殺,也就是傳聞中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而他如今的情況,又何償不是置之死後才能知道生的意思,才知道那些機鋒的背後,暗藏的才是真正殺機,那原本以為必死的路上,才是真正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