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的注意力轉到凱特尼斯的身上,她的腿流血不止。
但他們所有的裝備,都在逃避野狗的追趕時留在了湖邊。
此刻,他們沒有繃帶,無法止住從凱特尼斯小腿湧出的鮮血。
雖然寒風凍得陳逸寒瑟瑟發抖,但他還是脫下夾克和襯衫,然後穿好夾克。
雖然只脫了一下衣服,但已經凍得陳逸寒牙齒打顫了。
在月光下。凱特尼斯臉色蒼白,陳逸寒讓她躺下,然後檢查她的傷口。
暖暖的、溼滑的血沾了陳逸寒一手。
光用繃帶止血根本不行。
陳逸寒看過電影,所以也學著電影裡護士的樣子給凱特尼斯止血。
陳逸寒撕開襯衫的一隻袖子,在凱特尼斯的膝蓋以下纏兩圈,繫上活釦。
這裡沒有木棍,所以陳逸寒把最後一支箭插到活釦裡,儘可能綁緊。
這很冒險,因為如果血液不通。凱特尼斯也許會失去一條腿。
但與丟掉性命相比,陳逸寒覺得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陳逸寒用襯衫把凱特尼斯的傷口裹好,然後躺在她身邊。
“不要睡。”陳逸寒對凱特尼斯說道。
陳逸寒不知道這麼做在醫學上有沒有道理,但他怕凱特尼斯一旦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你冷嗎?”陳逸寒拉開拉鍊,把凱特尼斯裹到自己的衣服裡。
這樣,被裹在兩層夾克裡。又能彼此溫暖,會感覺稍暖和點。
可夜還很長。溫度在持續下降。
白天往上爬時還燙人的宙斯之角,現在已慢慢變得冰涼了。
“加圖興許能贏。”陳逸寒小聲對凱特尼斯說道。
“別信這個。”凱特尼斯一邊說。一邊拉起陳逸寒的兜帽。可她自己,抖得比陳逸寒還厲害。
下面的幾個小時,是陳逸寒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光。
寒冷已使人痛苦萬分,真正的噩夢是聽加圖的呻吟、哀求,最後是野狗折磨他時的哭訴。
過了不多會兒,陳逸寒覺得自己已不在乎他是誰,做了什麼,他想要的一切,就是儘快結束他的痛苦。
“它們幹嗎不殺了他?”陳逸寒看著凱特尼斯問道。
“你知道為什麼。”凱特尼斯一邊說,一邊往陳逸寒身上靠了靠。
是的,陳逸寒知道了。
觀眾不願現在從電視機旁離開。
從大賽組織者的角度來看,這是這一娛樂活動的**部分。
這種痛苦一直持續著,沒有絲毫間斷,讓陳逸寒和凱特尼斯的精神備受折磨。
陳逸寒不再想明天、不再想希望、不再有過去,抹去了一切記憶,充滿大腦的只有現在,陳逸寒覺得它似乎再也不會改變,一切的一切只有寒冷、恐懼和那個快死的男孩的哀嚎。
凱特尼斯開始迷迷糊糊地要睡去。
陳逸寒一次一次大聲喊著她的名字,因為如果她死在自己身邊,自己說不定會完全發瘋。
凱特尼斯也在努力堅持著,與其說為了她自己,倒不如說更多的是為了陳逸寒。
這很艱難,因為失去意識就脫離了這所有的痛苦。
唯有月亮,這高掛在天際、緩慢移動的星體證明時間是流動的。
凱特尼斯對陳逸寒說,黑夜會過去,因為月亮在動。
有時,陳逸寒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可很快又被寒冷的黑夜吞噬。
終於,陳逸寒聽到她小聲說,太陽要升起來了。
陳逸寒睜開眼,看到星光在晨曦中逐漸淡去。也看到凱特尼斯的臉是多麼的蒼白。
陳逸寒知道,凱特尼斯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要快點把她送回凱匹特接受治療。
還是聽不到炮聲。
陳逸寒把好耳朵貼住宙斯之角,隱隱聽到加圖的呻吟。
“我想他快不行了,陳逸寒,你能射死他嗎?”凱特尼斯問道。
如果加圖靠近宙斯之角外口,陳逸寒也許能把他射死,事已至此,射死他是對他的憐憫。
“我的最後一支箭在你的止血帶上。”陳逸寒指著凱特尼斯的腿,說道。
“讓它發揮應有的作用吧。”凱特尼斯拉開拉鍊,讓陳逸寒把箭拿出來。
陳逸寒把箭抽出來,用僵硬的手指儘量把止血帶再繫緊。然後,陳逸寒搓了搓手,讓血液流動起來。
“好了,我過去看看。”陳逸寒說完,爬到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