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還有黑密斯。
陳逸寒和凱特尼斯吃了頓大餐,之後安靜地在電視機前觀看採訪錄影。
隨著凱匹特的漸漸遠去,凱特尼斯看著身邊那個不言不語的男孩,又開始想起家裡的一切,想起波麗姆、媽媽和蓋爾。
凱特尼斯找了個藉口,換掉了衣服,穿上普通的衣褲。
當凱特尼斯仔細徹底地洗掉臉上的化妝品,把頭髮梳成原來的辮子時,陳逸寒發現她又變成了原來的那個凱特尼斯。伊夫迪恩,那個住在“夾縫地帶”、在林中打獵、在黑市交易的姑娘。
凱特尼斯也緊緊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細細憶起自己是誰,又不是誰。
蓋爾,只有幾個小時就要見到蓋爾了,凱特尼斯的內心翻滾著。
可為什麼?
凱特尼斯想不明白,她只感覺對信任自己的人撒了謊,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兩個人。
因為飢餓遊戲的緣故,凱特尼斯一直把它隱藏到現在。
可回到家。就沒有飢餓遊戲為她做遮擋了。
“怎麼了?”陳逸寒看著凱特尼斯的臉陰沉不定,出聲問道。
“沒什麼。”凱特尼斯回答道。
陳逸寒沒有多問什麼。繼續走著,走到火車的盡頭。
黑密斯的手突然拍在了陳逸寒肩上,把他嚇了一跳。
即使現在,比賽已結束之時,黑密斯的聲音仍壓得低低的:“幹得不錯,你們兩個。在十二區也要一直保持這種姿態,直到攝像機完全撤掉。我們應該沒事”。
接著,陳逸寒看到黑密斯朝車廂走去,避開了凱特尼斯的眼睛。
“他什麼意思?”凱特尼斯看著陳逸寒。問道。
“是凱匹特,他們不喜歡我們吃漿果的那一幕。”陳逸寒脫口而出。
“什麼?你在說什麼呢?”
“那樣做顯得太反叛了,所以黑密斯最後幾天一直在教我怎麼做,這樣我才沒有砸鍋。”陳逸寒覺得都到現在了,離自己的“迴歸”也肯定不遠了,所以什麼都沒有隱瞞,全部和凱特尼斯全盤托出了。
“教你?可沒教我。”凱特尼斯說道。
陳逸寒聳了聳肩,說道:“估計是黑密斯知道你很聰明,可以應對自如。”
“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要應對的。”凱特尼斯說道。“所以,你說的這最後幾天,哦,我猜。還有在競技場,是你們兩個策劃好的。”
“不,你瞧。我在競技場根本不能和他講話,不是嗎?”陳逸寒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
“可是你知道他要你這麼做。對嗎?”凱特尼斯質問道。
陳逸寒咬住嘴唇:“凱特尼斯?”一邊說,一邊扔了她的手。
凱特尼斯不由得上前一步。像是要穩住自己的腳跟。
“這都是為了飢餓遊戲。”卡特尼斯的情緒明顯很激動,“你演得真棒。”
“不完全是。”陳逸寒說道,攥緊了手裡的花朵。
“那麼有多少?噢,算了,我關心的是回到家剩多少?”凱特尼斯問道。
“我不知道。離十二區越近,我內心越糊塗了。”陳逸寒說道。
凱特尼斯就那麼盯著他,等著,等著陳逸寒做出進一步解釋,可陳逸寒沒能再說出什麼。
“那麼,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想出這主意的。”凱特尼斯問道,陳逸寒可以從她的聲音裡聽出她很痛苦。
陳逸寒知道自己的耳朵已經治癒了,儘管火車發動機的聲音很大,他也能清楚地聽到她走回車廂時沉重的腳步聲。
當陳逸寒回到車廂時,凱特尼斯已經回房間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陳逸寒也沒有見到她。
事實上,當陳逸寒再次見到凱特尼斯時,火車已經到了十二區,要進站了。
凱特尼斯朝著陳逸寒點了點頭,臉上毫無表情。
陳逸寒想告訴她這不公平,那時他們還很陌生。
陳逸寒這麼做,也只是為了能活下去,讓他們兩個人都活下去。
再多,陳逸寒無法解釋,而且就算解釋了,又有什麼用?
凱特尼斯,就算真的愛上自己了,也沒有用,因為自己是不會結婚的,不會留在這個任務世界裡,和她結婚。
所以,即使凱特尼斯現在恨自己,那麼以後也不會再恨自己。
就算自己真的對她有感情,對她也無關緊要,因為自己不會有家庭,不會有孩子,更不會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