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太空船就會失事撞毀,而我們兩個也就只好死翹翹了。這種事□□在理論上講□□是可能發生的。」
「然而,這種機會非常之小。所以呢,你也大可以放心,詹諾夫□□你就安心的在你書房裡看縮影片,或是矇頭大睡算了□□當然也許可能會有顆彗星,從『特米諾』大氣層擦過,剛好砸到你的腦袋,你就死翹翹了也說不定。不過這種機會實在很小。」
「事實上,剛好碰上某樣致命玩意兒的機會,不是說絕對不可能遇到,然而要想不被電腦算到的機會也很小,至少在進行超太空蛙跳的航道上撞到彗星的機會,遠比蹲在家裡被砸到機會還要小。我從來沒聽說過,有哪艘太空船是這麼倒黴的。至於另一種的危險□□像剛好撞上某顆行星的事□□則更小。」
「那你為什麼又要告訴我這些呢,戈蘭?」
特維茲怔了一怔,又低下頭想了想,才說道,「我不知道。□□不對,我知道。我只是假定,不管發生災難的可能性有多少,然而各人都生死有命;如果命中註定要死,而災難遲早仍會發生。不管我再如何有把握不會出錯,卻仍然有個小小的聲音,在我裡面說,『也許這次就可能會發生了。』也就是它□□令我感到有罪。□□我想就是這個道理吧。詹諾夫,如果真有事情發生的話,請原諒我!」
「可是,戈蘭,好夥伴,如果真有差錯發生的話,你我也都一剎那的說完就完了。那時候,我也無法原諒你,而你也無法接受我的原諒了。」
「我瞭解你的意思,所以請你現在就原諒我吧,好不好?」
詹諾夫笑起來。「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你這麼一提,反倒令我高興起來了。這檔子事裡面,頗有令人感到幽默有趣的地方。當然啦,戈蘭,我會原諒你的。如果說一個人死後,真的還有後世的話,而且假如真的還有這麼個地方,讓我們在死後還可以去那裡蹲的話□□就跟你說我們正好掉進一個小『宇宙黑洞』裡去的那種渺小可能一樣□□我想,或者比這種所謂的渺小還要更小的話□□而我們兩個死後正巧又栽進同一個後世的話,那我至少還可以替你證明,你的確已經盡了全力,而我的死就不會怪罪到你頭上了。」
「謝謝你!那我就放心了。我願意冒這個險,可是想到你也必須跟我一起冒這個險,滋味的確不太好受。」
詹諾夫摟住對方的手臂。「你知道嗎,戈蘭,我只認識你還不到一個禮拜,對某些事,照理講我是不應該那麼匆忙的驟下判斷的,不過我認為你的確是個很棒的朋友□□現在,讓我們早點把它解決吧。」
「說辦就辦!我只需要去輕輕摸它一下就夠了。電腦早已得到了它的指令,只等我說一句:開始!□□你想不想替我□□」
「絕不!這是你的權利,是你的電腦!」
「好吧,而且這也是我的責任。你瞧,我還是有點想推拖呢。看著螢幕!
」
他穩穩的將手掌放上去,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特維茲進行了接觸。
只有那麼短暫的停頓了一剎那,然後整個的星空景象就變了□□再變□□再變。螢幕上的繁星,就穩然的擴散出去,越來越密,越來越亮了。
詹諾夫屏息算著它跳躍的每一步。到了進行它「第十五次蛙跳」時,突然間就停住了;那就好像機器的某個部分忽然間被卡住了一樣。詹諾夫喘出一句低語,聲音小到就好像生怕任何一點點聲音可能會使機器一輩子卡住那樣。「……出了什麼岔?……怎麼回事?……」
特維茲聳了聳肩。「我想大概是它在重算吧。也許是突然在所有力埸中,它突然探測到某個當時無法預估到的物體,出現於預計好的航道上吧□□某樣未能列入預估的物體□□某些未在它『銀河系航道圖』上標示出來的萎縮星球,或者是個脫軌的星球吧□□」
「有危險嗎?」
「既然我們還活著,那就表示幾乎可以說沒什麼危險。一顆行星雖然可能距離我們尚有一百萬公里之遠,可是它的引力卻仍然可能大到必須重新計算一下的程度。一顆萎星雖然可能離我們還有一百億公里遠,但是□□」
螢幕景象又再度轉變,特維茲馬上住口不再說下去。它繼續又變□□又變□□最後,當詹諾夫數到「28」時,就不再有任何動作了。
特維茲問了一下電腦。「我們到了,」他說。
「我剛才算第一次『蛙跳』時,是數『1』,然後我順序從『2』繼續算下去。全部加起來只數到『28』。你不是說過還有第廿九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