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便直接伸出手去一探脈搏,果真不是一個活人。 看著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君子涵仔細打量著一番,心裡好像有些眉目來,於是便站起來再次往前面走去。 大約又行走了一炷香的時候,看到了一家醫館,讓她感到非常慶幸的是,現在這邊的醫館居然沒有撤離。 哪怕就是裡面並沒有人頭攢動,好像城北這邊的人,差不多都已經聚集在這裡。 裡面有一個身著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正在那些人中間穿梭不歇。 男子看上去大約有三十五六歲的模樣,一雙細白如蔥的手提溜著一個圓形木桶,在每一個人面前擺放著的碗裡面,倒入一些黑漆漆的藥劑。 哪怕就是這些藥劑並不能真正的解救這些病人,但是能夠先減緩死亡的速度。 男人看著滿地的病患,痛苦不堪的模樣,臉上的神情除了憐憫便是自責。 “馬大夫,您還是去一邊休息一下吧。”有些病情微微好些的人不斷的勸解著,“您每一天都是沒日沒夜的研究藥方和照顧我們,就算是鐵打的人兒也是會累倒的。” “是啊!馬大夫,如果您累倒了,我們這些人可怎麼辦?” 勸解聲音此起彼伏。 馬大夫可是一個大善人,他們這些人那個不是靠著馬大夫的藥物,才得以苟延殘喘至現在。 如果連馬大夫都累倒了,那麼他們這些人將怎麼辦? 看到這樣的一幕幕,君子涵便曉得自己這是來對了地方。 於是便快速的走過去,她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畢竟現在他們這裡還有那個人是願意踏入的? 誰不怕被沾染上,當然除了馬大夫以外,誰不是避如蛇蠍。 “姑娘… …”馬大夫快速的上前,抵擋住君子涵的腳步。 “怎麼?難道你也想阻止我不成?”君子涵抬頭,隔著帷帽的紗看向被眾人喚作馬大夫的中年男人。 男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沒日沒夜的照顧著地上的這些人。 不知道,他是憑什麼一直堅持不懈的做下來的,也許是一個醫者的仁心,也許是~ “這裡並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還是快速離開的好。”馬大夫很是委婉的勸解著君子涵離開。 “我也是一個醫者。”君子涵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馬大夫一聽,便是一個愣神,隨即很快反應過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醫術精湛之人,甚至算是一個半吊子水平。 所以到現在他能夠延緩病情的加重,已經算是他能夠做的最大限制範圍。 此時一聽君子涵是一個醫者,他哪怕就是有些不太相信,但是並沒有再勸解君子涵離開的話語。 “所以,你這是過來幫助他們的嗎?”馬大夫還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 畢竟外面那些有一點子本事的人,那個不是撤離此城池裡面的,餘下的都是病情加重的又或者是實在無處可去之人。 何況現在這邊已經算是被封鎖了,裡面的這些人除了等死,別無他法,外面哪還有人會進入裡面的,何況還是她一個小女子主動來到此處。 “我也不曉得能不能行,想著如果不過來試試,心裡總是不安,”君子涵倒是沒有把話給說過了。 面對著這種快速傳染的疫情,那個不害怕?她君子涵也是一個人,不會在面對死亡或者是無知前不恐懼的,哪怕就是她從不懷疑自己的醫術。 馬大夫還是在一邊悄咪咪的打量著君子涵,心裡想著到底要不要勸她離開這裡。 畢竟,她還是一個如過青蔥歲月的年紀,這裡已經是地獄,哪能再拖累一個活生生的人進來。 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君子涵已經越過他面前,來到一處帶著孩子的婦人跟前。 即便是先前已經看到了那個屍體上的病情,可是現在面對如此之多的病人,君子涵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來。 君子涵抬手準備摸摸婦人,婦人下意識的躲避開,小聲道:“姑娘,別碰到我,我… 我這種病情,它摸不得呀,會沾染上的。” 君子涵瞥一眼婦人眼裡的怯意,心裡微微一嘆息。 這是收到過多少次的嫌棄,所以才會有如此的下意識的動作。 看著婦人實在是不願意,君子涵當然並沒有去強求,收回手,靜靜地盯著旁邊的孩子看了起來。 孩子怕只是不到五六歲的模樣,現在都已經進氣少,出氣多的模樣,怕是會下一分鐘就會停止呼吸。 君子涵起身,抬眼掃視了一遍整個的人群,很多人都是跟這個孩子差不多的模樣。 所有人的眼中不再有光芒,多的是等待死亡砸中的那一刻降落 。 整個的場所人員滿滿當當的,裡裡外外全部都是病人,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注意形象,都是苟延殘喘的歪倒在地上。 君子涵知道,不能再等著自己去慢慢的研究什麼藥物了,怕是自己那邊都還沒有研究出什麼名堂呢,這些人就完蛋了。 君子涵一邊往裡面走著,一邊思考著。 馬大夫這個時候也算是真正的緩過神來,趕緊的追上君子涵。 “如何?你有沒有看出來一些什麼來?”馬大夫一邊追趕著,一邊不停的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