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一處幽靜的靜室內,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翠蔻茶散發著悠悠清香,茶的清香與滿屋餘留的書的墨香味紛繞在一起,王守仁輕輕吹拂茶湯之上如同豆蔻女子指甲大小的翠綠茶葉,嚐了一口,茶香繞齒,茶湯沁人心脾,只覺通體舒泰。 王守仁一連飲了好幾杯,董老夫子連忙伸手護住茶壺,一臉鄙夷。 “王伯安,你好歹也是學宮副祭酒,能不能不要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讀書人是這樣喝茶的嗎?你當是喝酒呢?” 王守仁一把將董夫子的手拍開,抓起茶壺再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口飲盡,心滿意足。 “董老頭,瞧把你給心疼的,不就是幾兩茶葉嘛,回頭讓北舒那孩子到我屋裡取些,還你幾大斤,讓你喝個夠。” “去,我還不知道你,你那能有什麼好茶?上一此唐觀措不知從哪兒知曉我手中有這翠蔻茶,想以千金買上一兩,我都沒給,你今日可是喝了我好幾大千兩白銀下去,你說的輕巧,給我吐銀子出來。” 王守仁理都不理董夫子的叫窮,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茶,這一回,他要慢慢細品。 “我知道學宮如今有些緊張,不過我好奇的是你要那白銀能幹什麼?大慶與鏡輪徹底交惡,玄元老兒那裡的商路不通,也不至於讓你財迷到要銀子了吧?” 老夫子沒有回答王守仁的問題,而是說起了胡塵的事。 “人我是厚著臉皮留下了,胡塵這孩子你應該也見了好幾次了,怎麼說?” 王守仁不經意的將沾在鬍鬚上的茶水抹掉,略作沉思道“我聽胡塵說他來學宮之前去過一次邊城靖臨,還到過一次槐鍾鎮,你說會不會中間發生了些什麼事,我總感覺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老夫子裝作沒有看見王守仁的小動作,點頭道“確實是有一點,不過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我們能做的不就是幫他開解心境嗎?李十二這傢伙,眼看著胡塵破境在即,就將他塞過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你也別說他了,他也挺不容易的,一個人守著那麼大個宗門,又有老瞎子這麼座大山壓在頭頂,胡塵也算是找了個好師父,他讓胡塵來學宮找你我,試探之心是一部分,未嘗沒有替胡塵找些後路的打算。” 董夫子也是一口飲盡杯中茶,點著頭道“我倒不是怨他,只是你我二人都看的挺開,怎麼都收的弟子這麼軸呢?白雲還在黃梁山結廬嗎?” 王守仁一把搶過老夫子手中的茶壺,氣笑道“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說胡塵跟李十二呢,你跟我提白雲幹什麼?不就是喝了你幾兩茶葉嗎?要不要我通知徐壁,讓他給帶點海味來補償你呀?” 老夫子哈哈大笑站起身起來,看向滄瀾海的方向,整張臉紅光滿面,不知道的還以為老人是真饞那些海味。 “好呀,小魚小蝦我可沒什麼胃口,要吃就吃大的才夠勁道。” 王守仁同樣起身,眼神中有的卻是對弟子徐壁的擔憂。 胡塵自從上次與王守仁在煙海閣中一番對答之後,心境開拓不少,看了不少書,佛家、道家、陰陽家的典籍都有涉獵,還悄悄把某些鬼道的術法給記在了心中。 越是看的多,胡塵心中有個疑惑越大,大陸有記載的年份好像無形中被人為給抹除了一段,不論是諸子百家的典籍記錄也好,還是那些正野史記也罷,隱約中他都能感覺到那些流傳甚廣的傳說事蹟都是真的,但要真正去尋找的話,卻找不到任何有關確切的記錄。 像各種典籍中都出現過的龍族、鳳族、巨人族等,對這些傳說中曾經統治過大陸的存在的描述,都是隻言片語,模糊不清,胡塵也不相信,從出現修行之術,到現在僅僅千年時間便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聽說那位妖族老祖其後是世間血緣最為接近龍族的蛟龍一族,也是僅剩的唯一一條蛟龍,據傳其靈力通天徹地,手段變幻莫測。 他在與張三封的數次通訊中,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張三封的隱藏最深的心意,他不是很明白為何張三封會有那等心思,他沒敢問,但如果真有一天,他們要面對這種老怪物,能多瞭解點總是好事。 自從胡塵經歷過槐鍾一事後,又經王守仁開導,心中越來越覺得可能從他一出生便可能是有人設了局,不然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多湊巧的事? 在與董老夫子對弈過後,胡塵仔細覆盤過他這些年來見過的人或事,就數那個曾出現在他識海中的白鬍子老人的嫌疑最大。 因為就是那位老人送了他紙鳶與手鐲,也是從那天起,他的命運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改變,當然他一生下來就被掉包的這種事也在胡塵的懷疑之中,不過還得等他此次見了胡輕雲與李鈺後才能確定。 胡塵早已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了,可是經過這麼多年暗訪下來,他發現沒有任何人能夠不經允許入侵他人的識海,即便那人處於沉睡還是昏迷的狀態都不行,因為貿然進入他人識海,不論對施法者還是對受術者來說都是件極其危險的事。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