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大慶十三郡,若以繁華論,當屬江南為最,若是論風景雄奇壯闊,天長郡必有一席之地。 秋水共長天,山巒迎河月,翠色連城壁,劍氣光陸宇,家載千秋詞,錢消萬世愁。 天長郡宋閥究竟有多富裕,誰都說不清,作為曾經的皇族,雖然兵敗劉慶,但因為宋閥依然強大的緣故,劉氏不願徒增死傷,所以宋家大部分的家底得以儲存,又修養生息數百年,家族實力比起劉家都相差無幾。 在宋祜拿下大慶南境最為重要的重泉關後,天長郡也宣佈倒戈,號召天下勤王,雖只有平樂跟天長兩郡響應,可永安郡畢竟與這兩郡都有交界,一時間風聲鶴唳,不時有當今天子要御駕親征,平息叛亂的的論調出現,當然宋家也不甘示弱,陳兵兩郡間的雄關重鎮,大戰一觸即發。 大慶這些年真是多事之秋,外族未退,內亂又起,尤其是在天長郡發出詔令後,很多州郡內部的治安多有惡化,盜搶事件發生頻率陡增,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座千年不倒的皇城,不知這一次是否還能抵擋得住。 豔陽高照,幾朵白雲漂浮在濟瀆之上,疊成一棟宮殿的模樣,任憑高空中雲捲雲舒,這幾朵碩大白雲絲毫未動。 孫正遠看向半空中被陽光沁染的金黃之色的雲中宮殿,冷冷一笑,早就聽說宋黎人從海外歸來,厚積薄發,一舉踏入化虛中境,看來不止是境界漲了,連這心思都長了不少。 等了半晌,見那雲上宮殿中人並未有現身的打算,孫正遠灑然一笑,既然他來都來了,躲著不見可不是個好主意。 一拂衣袖,雙手負後,孫正遠凌空踏步,腳下好像憑空生出一階階臺階,大袖飄搖中,拾階登天而上。 及至近處,碩大白雲化作的宮殿簡直是惟妙惟肖,十里白雲鋪就的長街上,雕欄玉砌,一排排辟邪聖獸活靈活現,宮門處,金龍玉鳳相對,引頸作勢欲啼,硃紅大門緊閉,兩個貔貅口含的門環上光波流轉不休。 孫正遠抬首望向宮門深處,前朝早已成陳年舊事,他未料到宋黎人卻一直未曾忘記,心念之處,依舊是這金碧輝煌。 “宋兄,不管我是善客還是惡客,總不能隔著這大門說話吧。” 一道恢宏的聲音從宮殿深處傳來,語氣平淡無波。 “孫正遠,這才多少年不見,跟了現在的主人,就忘了曾經的身份了?莫非那些禮數你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聽了這番話,孫正遠頓時臉色一黑,宋家執掌江山之時,他確為周臣,只是敢拿這檔子密事來消遣他的,這天下沒幾個人願意這樣幹,其本身的境界是一回事,以宦身封侯也說明他並不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 “宋家主這樣說,想必是沒得談了,不過我很好奇的是,家主究竟有什麼底氣想要顛覆劉慶皇室,就憑這虛無縹緲的空中樓閣嗎?” “早就聽說家主在海外頗有奇遇,以此擠入化虛中境,咱家也是有些年頭沒見過化虛高人了,不知家主這個化虛境是不是水分足夠,還是僅會擺這些花架子?” 孫正遠微一拂袖,將腳下這白雲鋪就的長街打散,憑空虛立,冷眼瞧著碩大宮殿。 “哈哈哈哈,你這條老狗的脾氣還是沒改,要是早知你是個背主求榮的小人,當年就應該讓淨事房割的乾淨些,上下一起割,也省的今日看見你就煩心。” “家主與我作這些口舌之爭又有什麼意義?宋家早已如昨日黃花,你今日此舉可是考慮清楚了?修行不易,家主更應好好珍惜才是,若是家主願自縛隨我進京面聖,我或可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天長郡倒也不至於落個生靈塗炭的地步。” “既然是惡客登門,哪有要我開門迎客的道理,門就在那裡,是不是空架子,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宋黎人的聲音遠遠傳來,其中蘊含的譏誚意味再為明顯不過。 話不投機半句多,面對宋黎人的再三挑釁,孫正遠再也按捺不住,靈氣激盪全身,徑直一拳轟在硃紅大門之上。 如今還能知曉孫正遠身世的人已經很少了,至於為何孫正遠身為前朝近臣卻站在了反對的最前線,其中的緣由也許並不僅僅只是為了天下蒼生這種大道理,一些陳年舊怨已經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的清的。 身為宋家家主的宋黎人自然是那一小戳知曉箇中緣由的人,其中的是非曲直各有說法,既然心中有不鬱不吐不快,唯有手底下見真章了。 孫正遠勢大力沉的一拳效果並不明顯,白雲顯化的硃紅大門渾然不著力,可是這拳勢卻是實打實的,宋黎人想要維持硃紅大門不散,也很是廢了些功夫,這也是兩人自從大周崩散後明面上的第一次交手,顯然兩者都沒佔到便宜。 天地之間有風雷聲響起,硃紅大門前,孫正遠出拳不停,如同神人擂鼓,一拳一腳間可踢山倒江,而這座白雲顯化的宮殿早已面目全非,唯有那扇依舊挺立的硃紅大門成為兩人鬥法的關鍵。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