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崇城外,望鼎山,滾驢坡,殺聲震天。一的雲龍王朝士兵不顧生死的往滾驢坡上衝,只是滾驢坡易守難攻,又被胡輕雲佔住了山頂,命手下兵士在山周潑水成冰,加上滾驢破坡陡路滑,雲龍王朝攻勢兇猛,一時倒也無礙。 韋壯一刀將一個摸上山的雲龍兵士砍倒,再狠狠的踹上一腳,死去計程車兵滾落下來,不知又砸滑到了多少人,抹了一把噴濺至臉上還熱乎著的鮮血,轉頭看了一眼山頂上略顯瘦弱卻依然傲立的身影,那是胡輕雲,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 韋壯拉過身旁的一個兵士前來替代自己,三步並作兩步衝至胡輕雲跟前,大聲叫道“將軍,這都第三天了,派出去的傳令兵都好幾波了,靖臨城那邊還未有任何訊息傳來,梁州城也沒有動靜,我們突圍吧,再拖下去,就走不了!” 雙眼佈滿血絲,一臉的憔悴鬍子拉碴的胡輕雲,要是有人說這個模樣的胡輕雲是一介書生,換做誰都不會相信。 胡輕雲聽見韋壯的聲音,回過神來,笑了一下,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道“都第三天了嗎?是該走了,馬匹都還好嗎?水還夠嗎?不夠的話去取些雪來加上酒,還有我讓你們準備的滾木準備的怎麼樣了?” 一陣大風吹來,韋壯連忙上前兩步扶著有些搖晃的胡輕雲,低沉道“將軍,你放心,都準備好了,你都兩天沒閤眼了,快去休息一下吧,要是你再出了什麼事,大夥兒可就真不知該如何辦了,況且這兒有我看著,出不了大亂子,您看,撤退的事?” 胡輕雲掙脫韋壯的攙扶,抬頭看了一眼天,再朝著梁州城與靖臨城的方向各望一眼,應該已至未時,兩邊仍沒有什麼動靜,不由長嘆一聲,功虧一簣,只差一步,延崇城便落入他們手中,也不至於此刻被困荒野,亟待救援。 “不用擔心我的身體,你說的也對,我便去休息一陣,戌時如果還未見到援軍,我們便突圍!”胡輕雲輕輕擺手,示意不用韋壯相隨,他自己能行,裹緊了披氅,緩步而行。 韋壯目送胡輕雲走遠,看了眼望鼎山下連綿不斷的雲龍軍營,靖臨城那邊是出了什麼事嗎?無論如何他都要將胡輕雲帶回去。 本來胡輕雲帶著遊騎兵做為探路先鋒,趁著雲龍王朝忙於甲子大比,平南大營調防的時機,悄然出了靖臨城,越往北走,天氣愈加嚴寒,一隊人馬曉歇夜行,在躲過幾波雲龍王朝的遊騎兵後,又與梁州城的守軍取得了聯絡,在探查延崇城的時候,發現西城門的守軍極其稀少,原來是延崇城的城主赫連勃於嫁女,半城的守軍都去賀禮去了,胡輕雲一邊遣輕騎與靖臨城跟梁州城聯絡,一邊準備趁機奪了延崇城。 胡輕雲出發之時被陳夢得授予了將軍銜,領著四千半數由遊騎兵組成的探路先鋒,有這麼一隻軍隊在手,而延崇守軍也才兩萬人左右,只要他們趁機衝殺了城主府,敵方再無主事之人,守軍必將一潰而散,只要他們能守住敵人的反撲一兩日,等待靖臨城的援軍到來,他們便已經先下一城,這場仗便已然勝券在握。 胡輕雲帶隊進了城主府,赫連勃於瑟瑟發抖的被一眾城主府守衛保護著,驚駭萬分的神情都能被瞧見,韋壯帶頭衝殺過去,只要擒殺了赫連勃於,再將赴宴的城門司馬、校尉一鍋端了,敵方群龍無首,延崇便將易主。 眼看韋壯就要手刃敵酋,誰料敵方賓客中竟有結丹境的練氣士出手干預,要不是範金泥便在隊伍之中,韋壯怕是霎時便要被人取了性命。隨即又有數位或是武夫氣動境,或是練氣結丹境的修士出手,普通兵士最多不過煉骨境,即便是韋壯也才堪堪踏入武夫修內境,如何能抵擋一群如狼似虎的修行者,範金泥雙拳難敵四手,為護住胡輕雲還受了敵方一擊。 突襲無功,為防備敵人將他們圍困於城池之中,胡輕雲果斷下令放棄,由韋壯與範金泥隨隊阻擋銜尾追擊的敵人,一路南撤。可能是赫連勃於被胡輕雲的這次突襲嚇破了膽,也可能是修行者的建議,雲龍王朝不計代價的想要留下這一隊數千人的輕騎。人困馬乏,胡輕雲無奈,只能派出輕騎求援,並將還剩下的人馬帶至距離延崇城外兩百多里的望鼎山等待援軍。 胡輕雲輾轉反側,值此險地,他如何能睡得著?理智又提醒他,他必須休息一下,不然在突圍時他的精神不濟,只會給韋壯等人增添麻煩。胡輕雲瞪大雙眼,只因為他的一時貪功,有近一千兒郎被困於城中沒能出來,想到突圍時他麾下一個名叫董百存的年輕人堅定的眼神,一邊死守著城門一邊大聲呼喊著讓韋壯帶胡輕雲先走時的慘烈。 胡輕雲印象很深刻,因為董百存這個名字是他給起的。 依稀記得那時一個幹黑瘦小的小夥子靦腆的來到胡輕雲跟前,怯懦的詢問胡輕雲能否幫他起個名字。 胡輕雲笑著問道“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小夥子一臉不好意思的道“我叫董狗娃,十五歲,王大哥他們老拿名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