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的一處城牆缺口,與其說是城牆缺口,倒不如說是山洞更為合適。胡塵與張三封把腿搭在洞口吹著風,鹹溼的海風夾雜著大海獨有的味道撲面而來,腳下是高約近百丈的山崖,海水溫柔的撫摸著峭壁上的岩石,偶有幾隻海鳥振翅飛起,放眼望去,還有許多趁著最後一抹夕陽還未褪去的漁船踏上歸家之路。一陣巨浪湧來,小小的漁船隨波起伏,在胡塵的角度看去,那些漁船相比起滄瀾海的廣闊,好似滄海一粟般難以決定自己的方向。 胡塵仍是不太習慣於下城的氣味,張三封這才帶胡塵來這個隱秘的地方吹吹海風,這些洞口都是由於海風夾帶的海水常年侵蝕下形成的,這樣的地方不在少數,只要不是下城整個塌陷,清風城便無虞。官府有出文禁止攀爬進入這種洞口,甚至為此設立了不少障礙,仍是阻止不了人的好奇心。下城每年都有人從這樣的洞口跌落到海底餵魚,生死由己,除了親人外又有誰在乎呢? 一段時日下來,胡塵已是漸漸習慣了很多。下城除了須與門人來人往,進出繁華之外,靠海灘的清平門幾乎無人進出,久而久之荒廢很多,整個海灘連同一大片酸棗林現在成了野兔、山雞的的窩,張三封手藝好,經常能逮的好幾只,有時運氣好,下在海窩子裡的陷阱還能逮些蝦蟹之類的海貨。 胡塵剛開始看著張三封逮野味,捉魚蝦,也想嘗試,可惜什麼都做不好,只能在旁邊看著乾著急。張三封手把手教會了胡塵如何製作陷阱,怎麼選擇配置餌料才能引誘到何種的魚蝦?別樣的生活讓胡塵暫時忘記了煩惱,每天上山下海,下籠子套山雞,爬樹掏鳥窩,做餌釣魚跟蝦蟹,整天忙的不亦樂乎。 張三封叼著根甜草躺在樹蔭處,一片偌大的樹葉蓋住了臉,他轉頭看了眼爬上爬下忙著做陷阱的胡塵不由笑了起來,年紀小真好,有些憂傷會容易淡忘。 胡塵現在也算是出師了,張三封樂得清閒,清晨的朝陽透過稀疏的樹葉灑落在他的身上,微涼的海風輕拂,他準備小寐一會,抓住貨後胡塵自會叫他。 “三封哥,你快起來,看看我抓到了什麼?”胡塵大驚小怪的聲音傳來,張三封一把掀掉礙事的樹葉,朝著胡塵的方向飛奔而去。 張三封趕到胡塵佈置的陷阱處,看見陷阱裡的東西,張三封頗感意外。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狐狸,被捕獸夾夾住了後腿,小狐狸看見有人靠近,呲牙咧嘴的嚇唬人,眼見張三封絲毫嚇唬越靠越近,小狐狸急的一隻腿亂蹬,殷紅的鮮血頓時打溼了雪白的皮毛。 張三封湊近小狐狸盯著看了半晌未說話,胡塵小心翼翼的道“三封哥,小狐狸好可憐,它流了好多血,我們不要吃它了好不好?” 張三封自從夢境之事過後,已是對這個世界的人與物大為改觀。此刻便疑惑的是這裡人跡罕至,卻並非深山老林,況且這種渾身雪白的狐狸看著便是很純種的高階貨色,莫非是個狐狸精? 張三封等了半天也不見這混身雪白的小狐狸變身為美麗的狐狸精,不由大失所望。瞧見小狐狸驚恐的眼神回道“當然不吃了,狐狸肉不好吃,酸的,你看它可憐便放了它吧。” 胡塵頓時高興起來,準備去給小狐狸取出獸夾,小狐狸看見胡塵過來,見嚇唬不住人,嘴裡發出驚恐的嗚嗚聲,胡塵柔聲安慰道“小狐狸,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別亂動,我幫你把夾子取出來你就不會痛了,你再動的話腿就要斷了。” 小狐狸好似聽的動人話,果真不再亂動,胡塵一取過夾子,小狐狸嗖的一聲邊竄出去老遠。跑出足夠遠的距離後,小狐狸靈性的回頭看了眼胡塵與張三封,胡塵笑著擺了擺手道“快走吧,這裡不安全,以後不要來這裡了。”小狐狸好像聽懂了胡塵的話,點了點頭,一瘸一拐的跑遠了。 張三封看著胡塵做這一切,小狐狸很通人性,不是狐狸精難道是某位大家小姐的寵物不成?張三封歪著頭朝著小狐狸跑遠的方向發呆,連胡塵喊了幾聲要去海邊收海貨都沒聽見。 胡塵去海窩子收了籠子,幾隻大蝦跟海青魚離了水立馬蹦跳起來,還有一隻巨大的海蟹在籠子裡張牙舞爪的朝著胡塵吐著泡泡,胡塵提著籠高興的笑了起來,紅燒青魚跟油燜大蝦那可是小尾巴的拿手好菜,看來今晚又可以大餐一頓。 睡的正香的胡塵被一陣嘈雜的喧鬧聲驚醒,一睜眼,破廟內瞬間火把通明,黑壓壓的一群人從廟門口湧進來圍住三人。小尾巴早已醒來,一臉警惕的盯著湧進來的來一群人,張三封打量了來人一眼,站起來斜眼道“周扒皮,你煩不煩,又發生了什麼事來找大爺我,你他孃的大半夜的還讓不讓睡覺了?” 被張三封稱為周扒皮的為首之人官差模樣,瞧著張三封吊兒郎當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幾次三番想要找麻煩都被張三封機巧化解,此刻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樣,一幅公鴨嗓子沙啞笑道“臭乞丐,還敢在我面前耍威風呢?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