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璋的語氣中,明顯多了幾分質問,少了幾分尊重的意味。
呂蒙臉色微微一沉,不悅道:“潘將軍,注意你的語氣,你就這麼跟本都督說話的嗎?”
呂蒙拿出了都督的官威,潘璋身形微微一震,臉上的表情不得不緩和下來。
他便乾咳一聲,拱手道:“末將只是一時心急而已,呂都督莫怪。”
呂蒙冷哼一聲,也不睬他。
潘璋也不爽的嚥了口唾沫,又問道:“都督,不知淩統那叛賊前來做什麼?”
“沒什麼,無非是想勸降本都督而已。”呂蒙不以為然的答道。
聽到勸降二字,潘璋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異色。
他立刻又問道:“那都督又是如何回應的?”
“我當然想嚴辭拒絕,可惜我還來不及開口,他就已經轉身離去。”呂蒙還沒未覺察到潘璋眼神的變化。
潘璋的臉卻再次陰沉下來,問道:“都督既然知道那廝是叛賊,為何不當場將他射殺,誅殺叛逆!”
“淩統雖是叛賊,卻只是來傳話,本都督豈有殺他的道理。”呂蒙反問道。
“叛賊人人得而誅之,還需要什麼道理!”潘璋厲聲道。
他的語氣重新變的不敬起來。
呂蒙臉色一沉,不悅道:“潘將軍,本都督剛才說過的話你忘了麼,注意你的語氣!”
潘璋這一次卻沒服軟,慷慨道:“呂都督雖然官大一級,但也是主公的臣子,身為臣子卻不為主公誅殺叛賊,我身為主公之臣,如何不能問你一句!”
呂蒙身形微微一震,看著潘璋肅厲的表情,滿肚子竟強行嚥了下去。
沒辦法,誰叫潘璋資歷比他老,還是孫策的親信呢。
他這個右都督雖然是孫策提拔,但實質上卻背後卻有孫權的舉薦在內,並不算是孫策的親信。
而潘璋卻追隨孫策很早,縱然比不得韓當等老將,資歷卻也在他之上。
在其他問題上,潘璋礙於官職大小,不得不忍氣吞聲,給呂蒙幾分而子。
但現在,面對淩統這個叛賊時,對潘璋來說,對孫策的忠誠才是第一位,至於官職大小則是其次。
正是仗著這一點,潘璋才敢無視他右都督的身份,敢正面跟他言語交鋒。
呂蒙不好再拿官威壓人,只好冷冷反問道:“怎麼,莫非潘將軍在懷疑我之所以不殺淩統,是受其鼓動,想要背叛主公,所以你要象殺于吉那樣也殺了我嗎?”
呂蒙一席話,直接戳破了潘璋心中的擔憂,反而令他臉色一變,一時尷尬。
“呂都督誤會了,主公對呂都督有知遇之恩,呂都督感恩還來不及,怎麼會背叛主公。”潘璋語氣緩和了幾分。
話鋒一轉,潘璋又道:“不過我還是得提醒都督一句,咱們江東兒郎都是鐵錚錚的漢子,絕不能象凌家父子和蔣欽那般無恥軟弱,為了苟活性命,甘願淪為蘇賊的走狗。”
潘璋這番話,分明是在警告呂蒙,休要生了叛變之心。
呂蒙心頭一震,回想著方才淩統出現的一幕,立時意識到了什麼,不由暗罵一句:“好個蘇賊,果然是詭詐陰險……”
隨後,他便正色道:“潘將軍,你還沒看明白嗎,那蘇賊派淩統前來勸降我,分明是在使離間計,好讓你我之間互相猜忌,你忘了于吉是怎麼死的嗎,豈能中了那蘇賊的奸計。”
潘璋眼神一變,思緒轉了幾轉,驀然間也省悟過來,罵道:“好個蘇賊,當真是陰險之極,竟然又使離間計這等卑鄙的手段!”
呂蒙這才鬆了口氣。
潘璋腦子轉過彎來,臉上的猜疑之色頓時消散,便道:“呂都督,眼下蘇賊已圍住鄱陽城,你打算怎麼守城?”
呂蒙拍了拍城垛,苦著臉道:“如果可以,我當然選擇死守鄱陽了,可你覺的,就憑這麼一道又矮又舊的城牆,我們能守得住嗎?”
潘璋眉頭一皺,一時沉默。
呂蒙又指著城內道:“你再看看這城內,咱們來的太過倉促,根本來不及屯集足夠的糧米,城中所餘的糧草最多支援一個月,你說怎麼堅守下去?”
潘璋長吐了一口氣,眉宇間已流露出了幾分無奈,甚至是畏懼。
“照這樣看來,這鄱陽城確實是不好守,那呂都督打算怎麼辦?”潘璋語氣又回到了下屬對上級的尊敬,不敢有半分不敬。
呂蒙深吸一口氣:“依我之見,我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趁著蘇賊立足未穩,趁著糧草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