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先生有什麼妙計?”於夫羅精神一振,眼神中又看到了希望。
賈逵遂道:“既然蘇哲兵多,白渠水一線處處可渡,防不勝防,那我們若是能把他引到一處預定的地點渡河,那我們不就能集中兵力,給那蘇賊以全力一擊了嗎。”
於夫羅眼前一亮,騰的跳了起來,正要興奮時,卻又坐了下來。
“賈先生的想法是好的,可關鍵時,咱們怎麼才能把蘇哲的大軍引到預定之處過河呢?”
“別無他法,唯有詐降。”
於夫羅神色一震,驀的領悟到了什麼,便道:“賈先生,你的意思,莫非是派人去向那蘇賊詐降,假裝接應蘇賊渡河,這樣就能把魏軍主力引到預定之處渡河,本單于趁機設伏,便能大破蘇賊?”
“大單于英明,逵正是這個意思。”賈逵拱手笑讚道。
於夫羅再次站起身來,踱步於堂中,沉吟不語,權衡著他的這條計策。
半晌後,於夫羅道:“那依你之計,該讓誰去詐降?”
“如果大單于信得過我,我可以親自來實施這詐降之策。”賈逵主動請纓。
“不可!”王基突然間站起來反對,“賈兄乃大單于最為器重信任的謀士,身份尊貴,賈兄詐降,只會引起那蘇賊的猜疑。”
“沒錯,況且賈兄又不掌兵,憑什麼掩護那蘇賊過河?由賈兄詐降,實在是漏洞太大。”杜畿也反對道。
於夫羅微微點頭:“爾等言之有理,由賈先生詐降確實不妥,你們誰願意去?”
“還是我來吧,我統帥一萬步兵,此前又與蘇賊不曾交過手,由我來詐降,騙過蘇賊的機會更大些。”王基自告奮勇。
於夫羅欣然道:“好,就這麼辦了,就由王基你去詐降,誘那蘇賊入網。”
……
白渠水南岸,魏營。
皇帳中,蘇哲正與眾將商議,該如何過河。
馬超先道:“臣適才已親自視察過,這白渠水並不是什麼湍急的大水,只需要木筏便能渡河,最多五日,我們就能趕製出足夠的木筏。”
“臣以為,我們可以在南岸選定一處較淺的灘頭,假意要渡河,暗中卻派騎兵從別處渡河。只要我們騎兵一過河,匈奴人就只能龜縮入雲中城中,介時我們的大軍就能從容渡河,不必擔心會被匈奴人半渡擊之。”
鄧艾想的明顯更深遠,考慮到了匈奴人半渡擊之的可能性。
“士載的計策不錯,就依所說的辦吧。”蘇哲果斷採納了鄧艾的計策。
話音方落,許褚匆匆而入,拱手道:“啟稟陛下,我們的巡騎活捉了一人,聲稱是從北岸而來,奉王基之命前來求見陛下。”
王基?
那個幷州王氏一族的名士,那個投靠了匈奴人,不久前還親自率軍鎮壓了五郡百姓起義的傢伙,竟然派人秘密前來?
蘇哲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似乎已有預感,便令將那人帶進來。
片刻後,一名黑衣人被拖了進來,按跪在了蘇哲面前。
“說吧,王基派你來想做什麼?”蘇哲冷冷道。
“啟稟陛下,小人是奉了我家王將軍之命,特意來向陛下請降,還請陛下恩准。”黑衣人顫聲答道。
果然!
蘇哲眼眸微微一動,卻並未表現出太過欣喜,只淡淡道:“當年朕征服幷州之時,王基不肯臣服,率全族投奔匈奴,為何現在卻又要歸降朕?”
“啟稟陛下,我主當年也是被那賈逵蠱惑,才會去投奔匈奴人,這些年來,我主已深深懊悔,日夜想要回歸大魏,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我主日夜期盼,如今終於是盼到了陛下和大魏王師,所以我主才派小人前來,向陛下表明歸順之心,還望陛下饒恕我主前罪,能給我主一個改過自新,戴罪立功的機會。”
那黑衣人倒也是伶牙利齒,一番辯白說的是慷慨激昂,義正嚴辭。
“戴罪立功?他打算如何戴罪立功?”蘇哲反問道。
黑衣人忙道:“回稟陛下,我主近日已騙取了於夫羅的信任,取得了巡視雲中城以西白渠水的權力,所以我主想借機接應陛下大軍渡河,一鼓作氣突襲雲中城。”
蘇哲眼眸一亮,心想王基的歸降若是真心實意的話,倒是省去了他不少麻煩,能以最快的速度過了白渠水,突襲雲中城。
若能一舉殲滅了於夫羅和他的匈奴主力,他就能在幾天內結束伐匈奴之戰,這其中節省的糧草,士卒們的性命相當的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