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許外,蘇哲駐馬而立,嘴裡嚼著蠶豆,遠望著絕鷹嶺,傾聽著遠遠傳來的隆隆殺聲。
張遼的計策已成功,他對於奪取絕鷹嶺,沒有半分擔憂。
果然,殺聲漸漸沉寂,朝陽東昇,天光大亮時,一騎斥侯飛奔而來,帶來了絕鷹嶺攻陷的捷報。
蘇哲一聲冷笑,策馬揚鞭奔出山林。
隱藏在山道之中,成千上萬的魏軍騎兵們,如潮水般湧出了樹林,朝著絕鷹嶺鋪天蓋地而去。
天光大亮之時,蘇哲已登上了山嶺,居高臨下,俯視著北面無邊無際的大草原。
出塞的通道終於被打通,前方一馬平川,再無險要阻擋,往北兩百里便是鮮卑人的可汗庭。
蘇哲目光轉向東面,視野的盡頭,他彷彿可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拓跋力微,還正蹲在白檀城邊,等著埋伏他。
“拓跋力微,你作夢也想不到,朕的真正目標,會是你的都城吧……”
蘇哲嘴角揚起諷刺的冷笑,馬鞭一揚,喝道:“傳令下去,大軍不必休息,即刻越過絕鷹嶺北上草原,直取彈汗山!”
號令傳下,近六萬大魏鐵騎,當先衝出燕山山脈,一路飛奔北上。
後續的近十萬步軍,則隨後跟進。
魏軍主力步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鮮卑心臟。
……
兩百里外,彈汗城。
留守在城中不足一萬的鮮卑士卒,以及數以萬計的鮮卑老弱婦幼,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魏國大軍攻破絕鷹嶺,正殺奔而來的訊息,如晴天霹靂一般,令這一城鮮卑軍民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蘇哲那廝不是正率軍去偷襲白檀城麼,怎麼會突然攻下絕鷹嶺,來攻我彈汗城?”
可汗殿中,留守的西王慕容軻,震驚無比的衝著報信的部將怒吼。
“父王,魏軍不但攻下了絕鷹嶺,還出現了魏字皇旗,必是那蘇賊親自率軍前來。”兒子慕容度拱手道。
蘇哲御駕親御?
慕容軻打了個寒戰,眼珠急轉,思緒飛轉。
驀然間,他身形一震,猛的省悟過來,驚道:“莫非那蘇賊征討高句麗,只是調虎離山之計,讓我們以為他要偷襲白檀城,好讓可汗率大軍前往白檀,他卻趁機襲我彈汗城?”
慕容軻終於省悟過來,心中湧起深深的驚怖,終於再次體會到大魏天子的恐怖智謀。
這等神一般的智謀,簡直是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將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想法都掌握。
這近乎神明一般的智謀,著實令慕容軻感到背後發毛。
“稟報西王,彈汗山以南出現魏軍大股騎兵,數量絕有六七萬,後邊還有十萬步軍正在趕來。”飛奔而入的斥侯,再次帶給了一個令慕容軻驚悚的訊息。
七萬騎兵!
十萬步兵!
這麼多的魏軍殺奔而來,僅憑他不到一萬的兵馬,如何能守得住彈汗城。
慕容軻不及多想,喝道:“傳令下去,立刻棄了彈汗城,全城的軍民都去白檀城會合可汗!”
棄城!
慕容度大吃一驚,急道:“父王,你可要想清楚啊,彈汗城可是咱們的都城,可汗庭所在,咱們要是說棄就棄了,可汗能饒過我們嗎?”
慕容軻苦嘆道:“這彈汗城雖是咱們大鮮卑的都城,可放在魏國,不過是一座小城而已,城牆既不高也不厚,如何能抵擋得住魏軍的猛攻,何況咱們計程車卒善長騎戰,不善長守城,魏軍還有一種叫神雷炮的攻城利器,咱們要是死守下去,不出兩日非破城不可。”
慕容度沉默神色一震,一時沉默不語。
慕容軻接著道:“到時候城池一破,你我父子和一萬將士就要死在這裡,連同那麼多的老幼都要被魏軍殺死,那個時候,就算咱們活著逃出去了,可汗他能放過我們嗎?”
慕容度長嘆一口氣,明白了父親的苦衷。
死守彈汗城,只是死路一條,失人又失城。
倘若棄城東撤,失的只是一座城而已,卻能保住一城的軍民,還有積聚在城中的財富。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兒這就去下令。”慕容度不再勸說,匆匆告退。
號令傳下,一城的鮮卑軍民更是人心惶惶,得知大魏天子御駕親征的訊息後,無不是嚇到心驚膽戰。
當天午後,慕容父子便帶著一萬兵馬,幾萬老弱,趕著數十萬只牛羊,拖著上千輛裝滿從中原掠奪來的金銀財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