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說的張氏叔侄,除了張濟之外,便是大名鼎鼎的北地槍王張繡。
張繡這個人,也算與他不打不相識了,當年他跟董卓爭奪南陽之時,沒少跟這個張繡交鋒。
此人不但武藝不凡,善統騎兵,還極有用兵才華,是一員難得的將才。
要不然,歷史上的張繡,也不會把曹操殺的數次大敗,甚至連自己的寶貝兒子,大將典韋都折在了張繡手下。
如果賈詡能說降張濟父子,他不但能輕易拿下弘農,還得了萬餘西涼騎兵,再加上張繡這一員猛將,這筆買賣就賺大發了。
“張濟也算董卓元從部將,你確定他會降本公?”蘇哲卻有些質疑。
賈詡道:“張濟當年幾次敗給楚公,沒少被董璜排擠,正是因此才被董卓冷落,只能去鎮守弘農,想來他對董卓必定心懷怨言,不會為其陪葬。”
“況且詡也聽張濟幾次提起楚公,言語中都流露出了讚歎,顯然對楚公心存敬意,這樣來看,他有很大的機會會選擇歸順楚公。”
聽過他這番解釋,蘇哲自然不會再猶豫,欣然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文和辛苦一趟,去弘農為本公勸降張濟叔侄吧。”
賈詡得令,當即告辭而去。
賈詡前腳一走,黃忠便道:“楚公,這個賈詡詭詐多端,最善長自保,萬一他是藉著說降張濟為藉口,趁機逃離怎麼辦,楚公就這麼信任他?”
蘇哲卻淡淡一笑:“漢升老將軍你也說了,賈詡最善於自保,試問方今天下,還有比呆在我蘇哲麾下效力更安全的地方嗎?”
一句反問,把黃忠問到語塞,愣怔了一下後,不由呵呵的笑了。
天下那麼多諸侯,蘇哲可是滅了一個又一個,事實已經證明,幫著其他諸侯跟蘇哲作對,那才是最危險的事。
賈詡那麼聰明,那麼會善長自保,自然不會傻到背叛蘇哲,改去投奔別人。
“別想那麼多了,該擔心的是劉備和諸葛亮才對,我們喝酒。”
……
弘農郡治所,弘農城。
郡府大堂中,死一般的沉寂,大堂中瀰漫著沉重的氣氛。
張濟枯坐在上,端詳著手裡一份帛書情報,臉色陰沉如鐵,久久不語。
“叔父,河東的戰事究竟如何了?”張繡焦慮不安的問道。
張濟一聲長嘆,把帛書給了他,“你自己看吧。”
張繡匆忙接過,看過幾眼後,眉頭也深深皺起,英武的臉龐也變的凝重起來。
“沒想到,董公終究還是死在了蘇哲手中。”張繡搖頭嘆息道。
“是啊,誰能想到呢。”張濟也唏噓不已,“數月之前董公還據有四州之地,儼然有壓倒蘇哲的勢頭,誰料轉眼之間就眾叛親離,落得個身首異處,峰迴路轉的這麼突然,神仙也想不到啊。”
“這個蘇哲,當真是了不得,當年他代劉表出使長安之時,董公就不應該放走了他。”張繡嘆道。
張濟卻道:“誰又能想到呢,當年那一介寒士,竟能成就如此霸業,多少諸侯豪傑都死在他手中,如今連咱們那不可一世的董公也不堪一擊。”
大堂中,他叔侄二人是唏噓不已,感慨萬千,言語間對蘇哲是充滿了敬畏。
就在這時,堂外親兵匆匆而入,神色凝重。
“稟將軍,我洛陽細作傳回急報,敵將李嚴已盡起洛陽三萬兵馬前赴函谷關,有出關攻我弘農意圖。”
話音未落,又一名親兵奔入,帶來了又一道急報。
“陝縣所在的黃河北岸已發現數萬蘇軍,正在蒐集船筏,大有要南渡黃河,進攻弘農的意圖。”
接連兩道急報,令張氏叔侄二人臉色連變,眼神中都浮現出了驚慌之色。
“叔父,看蘇哲這架勢,他是要斬草除根,要對我們下手啊。”張繡沉聲道。
張濟站了起身,踱步於堂中,目光不時的盯向地圖,表情越來越凝重。
“叔父,這一仗,我們是打還是不打?”張繡耐不住性子,直接問道。
張濟苦嘆一聲:“怎麼打?我們不過一萬餘人,眼下關中被劉備竊取,董公也覆滅,將士們軍心動盪,人心浮動,還怎麼打?”
“既然打不了,那就只有降了,要麼歸降劉備,要麼歸降蘇哲,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條。”
張繡語氣倒是斬釘截鐵,他顯然沒打算為董卓陪葬的意思。
張濟身形一震,眉頭越凝越深,再次陷入糾結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