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瓦解?”
黃忠狐疑的目光看向蘇哲,蒼老的臉上盡是迷茫,顯然還沒有體會出蘇哲這句話的言外玄機。
“老將軍,你出身於荊南,荊南又多山,爬山應該是你和你的長沙子弟兵的強項吧。”蘇哲問道。
黃忠從茫然中回來,臉上燃起一絲自豪:“那是自然,老朽那三千長沙子弟兵,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很好。”蘇哲滿意的點點頭,抬手一指對面,“看到壺關北面那座山嶺了嗎,那裡有一條渾漳河,有數道支流會流入壺關,我要你帶三千精兵,給我偷偷摸上山嶺,把那幾條支流給我堵了,你能做到嗎?”
黃忠茫然的望著對面,思緒飛轉,驀然間省悟,驚呼一聲:“莫非楚公你打算斷了壺關敵軍的水源?”
“你說呢?”蘇哲冷笑著反問。
黃忠大喜,忙一拱的:“敵軍水源一斷,任那壺關再堅固,西涼狗們也絕對守不住,楚公這一計當真是奇了,老朽這就去。”
說罷,黃忠縱馬奔下山坡,興奮的領命而去。
蘇哲遠望著壺關城,冷笑道:“司馬懿,就算你是冢虎,位列九奇之一,你以為你就能鬥得過我蘇哲麼。”
……
兩日後。
黃昏時分,壺關城內一片平靜。
士卒們三三兩兩的前往水源打水,準備告鍋造飯,大多數的西涼兵們,則在擦拭著兵器,等著飽餐一頓。
城西一間軍帳中,隱隱飄出縷縷梵香。
司馬懿正端坐帳中,對著一盤棋聚精會神。
他左手執白,右手持黑,一心二用,正自己跟自己鬥個你死我活。
棋盤上的局面,黑子與白子的戰爭,從邊角蔓延到了中盤,局面犬牙交錯,已到白熱化的地步。
勝負就在一子之間,司馬懿卻遲遲沒有落子,無論黑白。
就在他糾結時,忽然一隻纖纖素手,輕輕拈起了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盤上一格。
司馬懿身形一震,驀的抬頭,卻見一名身著黑衣的妙齡少女,正居高臨下笑看著他。
“春華,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司馬懿眉頭暗皺,語氣中隱含著幾分不滿。
“我是大大方方的走進來的啊。”叫張春華的少女不以為然,小嘴一嘟,“怎麼,你還怪我啊。”
“那倒不是。”司馬懿馬上收斂起那一絲不滿,“我只是沒聽到聲音而已。”
他語氣中,似乎對這個少女,還有幾分畏懼。
張春華輕哼道:“那是你把棋盤當成了天下,只顧著爭勝負,別的什麼都不在意,所以才沒看到我進來。”
少女的語氣中,也流露出幾分不滿。
司馬懿嘴角揚起些許歉意,自嘲一笑:“下棋嘛,自然得專心致志,何況我是在自己跟自己下。”
“那你可以休息了吧,勝負已經分出。”張春華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他旁邊。
勝負已分?
司馬懿低頭向棋盤看去,不由吃了一驚,這才赫然發現,適才張春華落下那一子,正是這棋盤的勝負手。
的確勝負已分負。
司馬懿額頭瞬間浸出一滴冷汗,背後打了個冷戰。
他自問自己的棋藝,已達到了國手的水準,適才那一步生死棋,足足想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卻仍未能參透。
而眼前的張春華,只轉眼的功夫,輕描淡寫的一步棋,就輕鬆的破解了。
這等不可思議的棋藝,竟出自一個女子,實在是可怕。
“這樣聰明絕頂的女子,我若果真娶回了家去,當真能駕御的了嗎?”
司馬懿的心中出現了一個聲音,不由對眼前少女產生了幾分忌憚,對那樁婚事也隱隱有幾分望而卻步。
“仲達,你又發什麼呆?”耳邊響起張春華不太高興的聲音。
“沒,沒什麼。”司馬懿抬起頭來,臉上擠出一絲苦笑,“我只是在感嘆,認識了你這麼多年,竟不知你有這等超凡棋藝。”
張春華小嘴一撇:“你不知道我的事情多著呢,因為你從來都打算過認真瞭解我。”
面對她有些憤憤不平的諷刺,司馬懿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繼續苦笑。
“唉,誰叫有句話說的好,叫男兒志在四方,你整天琢磨天下大事,也不算有錯。”
張春華輕嘆了一聲,質問的語氣有所緩和,“自打你帶著我們張家和你司馬家來壺關投奔董卓,你還沒跟我老實交待你的真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