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就算袁紹此刻省悟,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又如何,蘇哲還能饒了他嗎?
不可能。
自古爭天下的失敗者,又有幾人能活,唯有愚蠢的統治者,才會給那些被他擊敗的敵人以活路。
尤其是像袁紹這樣,曾經的天下第一大諸侯,擁有巨大的名望和號召力,蘇哲更不會饒他,讓他成為隱患。
蘇哲便深吸一口氣,冷冷道:“袁紹,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現在承認失敗已經晚了,看在你曾經是天下第一大諸侯的份上,我會以諸侯之禮給你下葬。”
袁紹一聲苦笑,沒有求饒,也沒有憤怒。
他知道,這是自己無法避免的命運,就如同他取勝之後,一樣會要了蘇哲的命一樣。
“來人啊!”蘇哲一聲厲喝,“將袁紹押出去,就地斬首,再將他的首級懸掛在鄴城示眾三日,然後送往許都。”
號令傳下,左右親兵一擁而上。
袁紹一聲長嘆,沒有任何掙扎,轉身大步而去。
當他走出大堂時,正午的陽光從頭頂灑下,一陣暖意襲身,他不禁停下腳步,再次遠望鄴城,遠望河北的江山。
“這大好的河山,原來不過是一場泡影罷了,袁紹啊袁紹,你做了好長的一個春秋大夢啊……”
仰天一聲長嘆後,袁紹再無猶豫,大步而去。
蘇哲高坐於上,目送著袁紹消失在視野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中是無比的痛快。
“袁紹已滅,下一步就是孫策和董卓了,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先收拾了袁譚這個袁家餘孽才是……”
蘇哲目光已延伸向了更北的幽州,欣然道:“傳令下去,酒肉犒賞三軍將士,吃飽喝足,養足了精神,再隨我去滅掉袁譚,攻取幽州!”
當天晚上,鄴城為成了歡樂的海洋。
蘇家軍的將士們,盡情的縱酒放歌,盡情的享受這一刻的榮光。
而當蘇軍歡慶的同時,一封封雪片似的戰報,也從鄴城出發,四面八方的送往天下各地。
……
幷州,晉陽城。
高幹站在城頭,望著城外烏壓壓無盡的西涼軍,頭皮一陣的發麻。
“這個董老賊,不去攻打蘇賊,卻來攻我幷州,真是愚蠢!”高幹沒好氣的罵道。
一旁的牽招嘆道:“董賊是知道蘇賊勢大,料到佔不了便宜,所以才只敢趁火打劫,從我們這裡撈點好處啊。”
高幹眉頭越皺越深,一臉擔憂道:“我沒辦法去救鄴城,幽州那邊,聽我那表哥也分不出兵馬,你覺的舅舅他還能撐多久。”
牽招想了一想,答道:“鄴城畢竟乃河北第一堅城,城中糧草也可足支半年,只要主公願意,至少可以守個半年之久,蘇賊不可能先圍黎陽半年,再圍鄴城半年,就算他家底再厚,也禁不起這樣的消耗,早晚會退兵而去。”
高幹這才稍稍寬心,方嘆道:“希望如此吧。”
話音方落,部將高柔,急匆匆的衝上了城頭,顫抖著將一道戰報,奉給了高幹。
“高將軍,鄴城出……出事了。”高柔聲音沙啞,臉上已浸滿了冷汗。
高幹心頭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不安的接過了那道戰報,緩緩的拆將開來。
才看幾眼,高幹駭然變色,手中戰報竟是脫手飄落。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高幹聲音顫抖,臉形驚慌到扭曲變形,額頭上的冷汗,刷刷的往下直滾。
“高將軍,發生了什麼事?”牽招吃驚不安的問道。
高幹整個人已處於懵了的狀態,根本連牽招說什麼都聽不到。
牽招忙是撿起掉在地上的戰報,拿起來一看,整個人也僵硬在了那裡。
鄴城淪陷,袁紹被殺。
情報中不過寥寥幾行字,卻如天大的噩耗,降臨在了高幹幾人面前。
“主公……主公竟然被蘇賊殺害了?”驚醒的牽招,顫聲驚叫道。
他這一叫不要緊,城頭一線的幷州軍們盡皆聽到,瞬間陷入了恐慌失措之中。
一傳十,十傳百,不多時,滿城計程車卒無不得知了袁紹已死的驚人訊息。
轉眼間,幷州軍陷入了鬥志崩潰,人心離散的境地。
袁紹都已經死了,鄴城都已攻淪,他們這些小兵,在這裡的抵抗,還有什麼意義?
人心崩潰,只在轉眼間。
“舅舅,舅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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