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意識到,自己適才撕掉書信的舉動,有些太欠缺考慮。
淳于瓊他們本就是猜疑他,適才看其表情,分明是想看一看書信裡到底寫的什麼,而他偏偏是把書信給撕了,這不等於表明他不想讓淳于瓊看到信中寫的什麼,有“做賊心虛”的成份在內麼。
“早知道我就該把書信讓他看了,免的他生疑,說不定這會功夫,他已經去趕著向袁熙咬耳朵了……”
文丑跌足抱怨,埋怨自己做事衝動,不經大腦。
埋怨過後,文丑卻又冷哼一聲,傲然道:“我文丑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我問心無愧,他們要猜疑我,讓他們猜疑便是。”
當下文丑便不自為然,繼續巡邏城池。
不覺入夜,文丑巡城完畢,便打算回自己的住所休息。
便在這時,卻有袁熙的親兵前來傳信,聲稱袁熙有事,邀他往縣府一趟問話。
文丑眉頭暗皺,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心下不想去,卻又不得不去,只好拖著疲憊的身軀,一路趕往了縣府。
一步入大堂,文丑就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和諧。
只見袁熙高坐於上,手扶佩服,眼眸中透著幾分冷峻。
淳于瓊和許攸二人,亦分坐左右,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猜疑。
大堂兩側,二十名全副武裝的甲士,戒備森嚴,個個虎視著他。
這陣勢,不像是傳他來議事,倒像是來審問過堂。
文丑深吸一口氣,大步上前,拱手道:“末將見過二公子,不知二公子召末將前來,有何吩咐?”
袁熙乾咳了幾聲,大聲道:“聽瓊於老將軍說,晚些時候,顏良曾派人送了一封箭書給文將軍?”
果然如此。
文丑瞟了淳于瓊一眼,對這個當面一副笑臉,轉身立馬打小報告的老東西頗是不滿。
淳于瓊則輕捋著鬍鬚,只顧低頭呷酒,假裝沒看到文丑的眼神。
文丑不好發作,只得如實道:“那叛賊確實給了我一封箭書,意圖招降於我,這當時就和淳于老將軍說了,我文丑乃袁家忠臣,絕不可能仿效那叛賊,背叛主公,背叛袁家。”
袁熙一時不知該怎麼繼續問下去,只得看向許攸。
許攸便介面道:“既然是這樣,不知那封書信何在,可否讓二公子瞧一瞧。”
文丑不悅道:“我當時一時憤慨,當場就把書信撕了,淳于老將軍難道沒跟許先生和二公子說嗎?”
“撕了?”許攸眼中疑色更重,嘀咕道:“既然是撕了,誰又能知道信裡邊寫的是什麼呢。”
袁熙也跟著道:“是啊,文子勤,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把書信撕了呢?莫非其中有什麼內容,你不想讓本公子看到嗎?”
文丑心中陡然間湧起深深悲憤。
他一想到自己對袁家何等忠心,完全沒有半點異心,卻不想被袁熙一眾如此懷疑,只因為那一封書信而已,心中焉能不覺的悲涼憤怒。
想他為袁紹討平河北,可以說是戰功赫赫,如今卻被懷疑要反叛,簡直是對他的莫大羞辱。
文丑惱了,沉聲反問道:“二公子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在懷疑我的忠誠,認為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敢讓你看那書信不成?”
袁熙打了個哆嗦,一時被反問到啞口無言。
他本就生性軟弱,被趕鴨子上架才擔此重任,面對文丑這等虎狼大將,心下本能的就存有忌憚,只是故意強裝出威風而已,眼下被文丑這麼一瞪眼反問,立時便露了怯。
袁熙自己不敢問,只得看向了許攸求助。
許攸便乾咳幾聲,訕訕笑道:“文將軍莫要衝動嘛,二公子也只是問一問而已,你既然是問心無愧,又何必發這麼大的火,難不成是心虛不成?”
文丑頓時大怒,拂手道:“你說對了,我文丑正是因為問心無愧,所以我才不需要跟你們解釋什麼,你們愛信不信,我巡了一天的城,還要回去休息,恕我不能陪你們在這裡無理取鬧了,告辭!”
說罷,文丑一拂手,扭頭大步而去。
許攸被嗆了滿臉灰,指著文丑道:“文子勤,你,你,你——”
袁熙也是一臉驚怒,萬沒料到,文丑說翻臉就翻臉,竟然就這麼扭頭就走了。
“這文丑也太放肆了,二公子話還沒問完,他就敢說走就走,實在是無禮!”淳于瓊從旁煽風點火道。
饒是袁熙性情軟弱,這下也惱了,便向許攸道:“子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