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太尉早看穿了蘇賊的詭計,提前就向翼德將軍有所防範,他怎麼還會讓魏軍從水上登陸?”
回過神來的霍峻,向著那使者發出了質問。
使者苦嘆道:“霍將軍有所不知,翼德將軍確實把兵馬屯集在了渡頭,也確實擋住了敵軍踏冰而來的進攻,可惜,陝縣城失守就失守在這裡。”
“你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點?”法正也回過神來,厲聲大吼道。
使者長嘆一聲,只得將蘇哲如何以水上佯攻,暗中如何派張任走秦嶺餘脈偷襲,又如何先破趙雲之後,再奪陝縣,最後水陸夾擊,大破張飛所部的經過,明明白白的道了出來。
法正心神震撼,表情再次凝固成冰,僵硬在了原地。
霍峻也驚的張大了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彷彿聽到了天方夜潭一般。
二人陷入震撼當中,久久無法平伏。
而這個訊息,左右的漢軍士卒們也盡皆聽聞,一個個驚愕萬分,精神鬥志立時遭受重創。
“可笑啊,我以為我看穿了蘇賊的詭計,卻沒想到,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如同小丑一般,當真是可笑之極……”
緩過勁來的法正,悲憤莫名,仰天自嘲,拳頭狠狠的打擊著城垛,直至出血都渾然不顧。
他心如刀絞,皮肉這點痛,還算得了什麼。
湖縣失守的訊息,很快遍傳全軍,這意外翻轉的劇變,如同一枚重磅*,給了城中守軍最致命一擊。
所有漢軍都知道,他們這一萬多人徹底失去了外援,真的變成了一支孤立無援的孤軍,困守在了這陝縣城中。
遠在潼關的天子是指望不上了,他們只能憑著這座孤城,獨自來面對二十多萬魏軍的狂攻。
一時間,漢軍原本高漲的鬥志,轉眼瓦解大半,甚至不少人已萌生了趁著魏國圍營沒有封閉之前,從西門棄掉陝縣,逃往潼關的心思。
可惜,蘇哲卻不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
在開啟缺口長達五日後,蘇哲估摸著劉備的信使,必定已把湖縣失守的訊息送進了陝縣城,他便果斷下令封閉缺口,再次斷絕陝縣與外面的聯絡。
圍營重新樹立,倒塌的土牆也再次被堆徹起來,城頭的漢軍看著魏軍的一舉一動,心中的焦慮與日俱增。
兩天後,十萬魏軍出營,集結於陝縣東門城外,對敵城形成了進攻態勢。
蘇哲是估摸著漢軍精神受挫,鬥志低落,既然他的目的已達到,自然沒必要再拖延。
他要儘快拿下陝縣,揮師直搗潼關!
陝縣東門城頭,法正和霍峻並肩而立,冷峻的目光,遠遠盯著前方烏壓壓的魏軍。
那翻滾如濤,遮天蔽日的戰旗。
那如森林一般密集的刀戟,寒刃反射著懾人寒光,令人心驚膽戰。
那一門門神雷炮,肅列排開,威勢駭人。
魏軍還未攻城,沿城一線的漢軍士卒,便戰戰兢兢,無不捏了一把汗。
“霍將軍,就靠你了!”法正期許的目光看向了霍峻。
霍峻拔劍在手,毅然道:“法太尉放心吧,就算是湖縣失守又如何,只要有我霍峻在,那蘇賊休想踏上咱陝縣一步。”
法正微微寬了口氣,欣慰的點了點頭。
城外,魏軍列陣完畢。
高坐赤兔的蘇哲,也沒有再多拖延,手中馬鞭一揚,喝道:“先用神雷炮,給朕把敵城轟個天翻地覆再說吧。”
嗵嗵嗵!
號令傳下,戰鼓聲敲響,震天動地。
兩百餘門神雷炮,應聲發射,挾裹著尖銳的空氣爆鳴聲,朝著敵城呼嘯而去。
城頭,霍峻把法正往城垛下一拉,大喝道:“全軍,避彈!”
沿城一線的漢軍士卒們,根本不用他提醒,搶先一步便貓下身子,縮在了城垛下。
砰!砰!砰!
數百枚石彈,如隕星一般從天而降,無情的轟砸在了城垛上。
天崩地裂,地動山搖,紛飛的石屑,頃刻間將整座城池都籠罩在了塵霧之中。
城垛下的法正緊咬牙關,眉頭深皺,連眼睛都被石屑濺的睜不開。
此時此刻,親身體驗過神雷炮的威力後,法正才知道什麼叫作心驚膽戰。
“啊~~”
慘叫聲響起,身邊不遠處,一名士卒被反彈回來的石彈,直接砸中了後腦殼,瞬間被砸到*開裂,鮮血和渾黃的*四面八方濺開,竟是濺了法正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