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在奪路狂奔,一口氣奔出了一里多地,回頭見蘇軍沒有追上來裡,方才長鬆了一口氣。
只可惜,五千士卒,竟然無一人能逃出來,只有他這個光桿司令,仗著赤兔馬快,才逃過了修羅殺場。
這時,前方的狂風忽然結束,狂塵落地,王凌才率領著五六千的援軍趕了過來。
“怎麼,怎麼會這樣?溫侯竟然……竟然全軍覆沒了嗎?”王凌聲音沙啞,神色恐慌愕然。
他當即勒住戰馬,喝令全軍停止前進,不敢再去救援。
眼前戰場,那五千人馬已被殺了個乾淨,這五千人若還敢殺上去,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唉,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不知溫侯是生是死,若是溫侯有所不測的話,我兗州只怕又要換……”
換字後面的“州牧”二字,陳宮沒好意思說出口,畢竟呂布還是生死未卜。
就在這時,前方一騎絕塵而來,正是呂布。
王凌和陳宮對視一眼,二人臉上湧起狂喜,忙是迎了上去。
呂布一見他二,便沒好氣的喝道:“王凌,陳宮,你們眼看本將被敵軍圍殺,為何不來救援?”
王凌一臉無奈,苦著臉辯解道:“溫侯息怒,我等得知溫侯被圍,第一時間就趕著來救援,誰料近在咫尺的時候,遇上了這場莫名其妙的妖風,阻擋住了我們,等到風停的時候,溫侯你已經……”
王凌沒敢再說下去。
呂布也不好太責怪,只得冷哼一聲,憤然道:“你也不必再廢話了,爾等即刻隨我反殺回去,找那蘇賊復仇雪恨!”
此言一出,王凌陳宮駭然變色。
陳宮急道:“溫侯千萬冷靜,如此我五千兵馬全軍覆沒,那蘇賊數萬主力全軍在此,士氣正盛,就憑我們眼前這點兵力,若是一怒之下去與敵軍硬拼,斷無勝算啊。”
王凌也跟著勸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溫侯神武雄略,豈會不知小不忍則亂大旗的道理,還請溫侯三思。”
他二人苦苦想勸,給足了呂布面子,方才壓下了呂布的怒火。
“也罷,看在你二人相勸的份上,本侯今天就暫且隱忍一下,他日必報此仇!”
聽得呂布這話,那二人才鬆了口氣。
陳宮忙又道:“溫侯,我軍折損了半數兵馬,陳留城是無論如何都守不了了,為今之計,只有速速退往濮陽,招兵買馬,恢復士氣,再做打算了。”
棄卻陳留!
呂布心頭如被針紮了一下,暗暗怨自己當初不太過驚慌,只留張遼率兩千殘兵守城,才讓蘇哲鑽了空子,否則又何至於落得今日這般田地,陳留是沒能救成,反倒還損兵折將。
只惜,心中雖痛,他卻也清楚,事到如今,也只有放棄陳留。
“本侯若是棄了陳留,張文遠怎麼辦?”呂布這時才想起了張遼。
陳宮猶豫了一下,無奈的嘆道:“到了這個地步,張將軍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他沒有明說,但言下之意,卻是叫呂布拋棄了張遼,任其自生自滅。
呂布眉頭深皺,眼眸中掠過一絲不忍。
他卻並沒有猶豫太久,沉吟片刻,拂手喝道:“傳令全軍,即刻撤往濮陽。”
說罷,呂布頭也不回,縱動赤兔,向北而去。
王凌和陳宮鬆了一口氣,緊隨其後,其餘五六千的呂軍士卒,也慌慌張張的跟著呂布向北撤去。
……
陳留城,北門。
城頭上,張遼正扶刀駐立,目光冷峻,眉頭深凝,死死的盯著東面方向。
北門外,皇甫嵩率五千兵馬,列陣於城外,巍然不動。
張遼知道,皇甫嵩這是在監視著他,防止他趁機出城,去接應呂布。
張遼也知道,蘇哲率蘇軍主力,繞過陳留城而不攻,反而向更北面殺去。
開始的時候張遼蘇哲的舉動很不解,但很快他就明白過來,蘇哲必是衝著呂布的援軍去的。
想明白後,張遼為呂布揪了一把心,生恐呂布中了蘇哲的詭計,幾次三番想要殺出城去,助呂布裡應外合。
但他的心思,似乎早就被蘇哲看透,皇甫嵩這一支兵馬就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想要殺出城,就只有過皇甫嵩這一關。
張遼雖勇,卻沒這個自信,率兩千殘兵,去硬衝皇甫嵩的五千精兵。
無奈之下,他只有在城頭耐心的等待,寄希望於呂布能識破蘇哲的奸計,成功的殺到陳留城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