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會那裴元紹前來取糧時,我一聲令下,你就叫兄弟們給我往死裡射,千萬別手軟。”蘇哲抬手遙指城外,明澈的雙眸透出殺機。
蘇飛心頭一震,驀然間恍然大悟,方才明白自己這侄兒甚是“詭詐”,那五百石糧草不過是引蛇出洞的誘餌而已,為的就是把黃巾賊引至城前,在其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驚醒的蘇飛,額頭立刻浸出冷汗,急道:“子明,你膽子也太大了,就算我們能殺了這幾百黃巾賊,可餘下的黃巾賊還有三千餘眾,到時候他們大舉來攻,我們拿什麼來抵擋!?
“那二叔覺的,我就這麼白白把五百石米草送給黃巾賊嗎?“蘇哲反問道。
蘇飛嘆道:“這麼是沒面子,可是也比丟了性命要好,子明,聽我的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千萬別冒險啊。”
“二叔,你太天真了。”蘇哲苦笑一聲,“別人來當縣令,向黃巾賊破財免災可以,但我現在可是黃家那些大族的眼中釘,一旦我這麼做了,他們必會向劉景升參我個資敵之罪,到時候,二叔覺的劉景升會體諒我的苦衷嗎?”
一句反問,把蘇飛問到啞口無言,也驀然省悟,明白了蘇哲的苦衷。
蘇哲這麼做,是因為他別無選擇,唯有趁此機會打擊黃巾賊,哪怕是僅僅消滅幾百人而已。
深吸過一口氣,蘇飛臉上也燃起了決毅,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二叔也沒什麼好說的,聽你的便是。”
說服了叔父,蘇哲輕吐一口氣,目光射向大道方向。
兩百步外,相貌猙獰,黑髯如鋼絲般的裴元紹,斜提著大斧,騎著大黑馬,昂首而來。
將近城門前,他眯眼向前一掃,瞧見早就停在城外的糧車裡,猙獰的臉上不由擠出了得意的冷笑。
“楊洛說的果然沒錯,這個新來的蘇什麼哲,果然是個膽小如鼠的繡花枕頭,我一封信就嚇的他乖乖獻糧,還什麼荊襄第一才子,什麼臥龍,我呸!”
裴元紹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大手一伸,喝道:“今天老子高興,先吃顆人心慶祝下。”
旁邊的嘍囉忙從皮囊之中,掏出了一顆血淋淋的心臟,顫巍巍的奉在了他手中。
裴元紹抓起那人心,張嘴就是一大口,大股的鮮血頓時從嘴角滲出,流了一脖子,他卻渾然不顧,嚼的津津有味。
半顆人心下肚,四百黃巾賊毫無顧忌,大搖大擺的開至了城前。
那楊洛忙趨步上前,躬身行禮,笑嘻嘻道:“下官見過裴頭領了,頭領要的五百石糧草我們已備好,裴頭領請笑納。”
裴元紹滿意的點點頭,手中大斧一揮,喝道:“來人,去把糧草清點一下,敢少一兩老子也饒不了他們。”
一眾黃巾賊一擁而上,高高興興的稱量糧草。
“裴頭領放心,我們那新來的蘇縣令,很是識時務,一粒米也不敢少頭領的,頭領儘管放心。”楊洛笑呵呵道。
裴元紹抬頭看向城頭,兇冷的目光鎖定了蘇哲,昂起頭來,冷笑道:“姓蘇的狗官,算你還識相,這次老子就饒你一命,兩個月後,老子會再來取一次糧草,到時你乖乖的再備好五百石糧草,否則老子就把你連同比陽城夷為平地!”
城頭。
蘇飛聽著對方如此囂張羞辱蘇哲,一向喜歡忍的他也被激動,握拳罵道:“這姓裴的狗賊,竟然這等猖狂,我非宰了他不可!”
蘇飛卻絲毫不怒,只如俯視螻蟻般,冷眼看著裴元紹的猖狂表演,抬手輕輕一擺:“二叔,傳令下去,叫弟兄們盡情放箭,往死裡給我射。”
蘇飛一怔,低聲道:“子明,那個楊縣丞還沒入城,咱們這麼一放箭,豈不是連他一同射死?”
“這姓楊的勾結黃巾賊,私吞糧賦,死不足惜,給我把這敗類一併往死裡射!”蘇哲語氣冰冷,殺氣騰騰。
蘇飛省悟,再無猶豫,長劍憤然出鞘,大喝道:“弓弩手現身,任意射殺賊寇!”
號令傳下,城樓處,鼓聲驟起。
蹲在城垛下的三十餘名弓弩手,齊齊現身,彎弓架弩,一支支寒芒瞄準了城前黃巾賊。
下一秒鐘,箭如雨下。
噗噗噗!
利箭無情的洞穿賊寇的身軀,鮮血飛濺而起,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
幾百猖狂的黃巾賊,正忙著清點糧草,萬萬沒有料到,被他們輕視的官軍,竟然會突施冷箭。
猝不及防之下,黃巾賊被射了個人仰馬番,轉眼便有數十人斃命,一時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