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皇甫嵩也來宛城了,這個人若是控制不好,將來恐怕會成隱患啊……”
蘇哲喃喃自語,深凝的劍眉下,掠起一絲忌憚的目光。
胡車兒卻摸著後腦道:“公子,這個皇甫嵩有什麼了不起的啊,你這麼忌憚?”
胡車兒畢竟只是西涼軍下級的軍官,對皇甫嵩這等赫赫有名的大將,並沒有太多的瞭解。
“正方,你告訴他我為何忌憚這皇甫嵩。”蘇哲的目光看向了剛剛趕到不久的李嚴。
“這個皇甫嵩,可不是個一般的人物啊。”提起皇甫嵩,素來眼界極高的李嚴,也不禁流露出了肅然起敬的表情。
“這皇甫義真出身名將之門,當初黃巾之亂,各路官軍被殺的節節敗退,皇甫嵩臨危受命,領兵接連大破黃巾軍,是為平叛首功之臣。”
“之後涼州發生叛亂,官軍屢戰不利,就連董卓也不是對手,朝廷不得又再次派出皇甫嵩平叛,而他一出馬,數月間平定了西涼叛亂,一時名震天下。”
“可以說,這皇甫嵩與盧植,朱儁三人,並稱為大漢三大名將,在此三人面前,什麼公孫瓚,什麼董卓,皆要遜色三分。”
李嚴洋洋灑灑,把皇甫嵩的赫赫戰績,繪聲繪色的歷數了一遍,把胡車兒聽的是一愣一愣的,直咋舌頭。
“我想起來了!”
胡車兒突然一拍在腿,叫道:“怪不得我聽人說,那董卓跟部下們評價天下大將時曾說,天下將領他皆瞧不上眼,唯獨讓他忌憚的,就是孫堅和皇甫嵩,原來這個人這麼厲害啊!”
蘇哲卻嘆道:“此人乃一代名將也就罷了,關鍵他還是一個大忠臣,這兩樣結合起來,就有些棘手了。”
“看來公子對這個皇甫嵩也很瞭解啊。”
李嚴點頭附合,接著道:“當初靈帝病危,下詔任命董卓為幷州牧,要他把兵馬交由皇甫嵩統領,結果董卓竟抗命不從。”
“皇甫嵩的部下有人認為董卓心懷謀逆之心,便勸駐守長安的皇甫嵩率軍討伐,結果皇甫嵩卻說董卓不聽聖命雖然有罪,但若他擅自發兵討伐,也形同於欺君,遂是放棄了突襲董卓的時機,上書於朝廷參奏董卓,請求朝廷處置。”
“再然後董卓入洛陽,挾持天子之後,又有人勸說皇甫嵩起兵討伐董卓,匡正朝綱,結果卻被皇甫嵩以沒有天子詔命為由拒絕。”
“再然後,董卓忌憚於皇甫嵩,便以天子的名義下詔召皇甫嵩前往洛陽,赴任城門校尉,明眼人都知道董卓這是想借機除掉他,他的部下紛紛勸他起兵反抗董卓,結果皇甫嵩認為天子有詔,若是不從,便是抗旨,便竟隻身前往洛陽,險些被董卓所害。”
李嚴又洋洋灑灑的,把皇甫嵩如何遵守漢廷的律制,沒有半分專權之心,一切行動都以詔命為準則,哪怕是明知是讓他去赴死的詔命也堅決執行的事蹟說了一遍。
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稱之為忠臣的話,那這世界上就沒有忠臣了。
胡車兒聽著聽著,臉上的崇拜表情卻越來越少,尋思了片刻後,拍著大腿叫道:“這個皇甫嵩哪裡是什麼忠臣啊,他明明就是個蠢蛋!”
李嚴瞪了他一眼,“這皇甫嵩好歹也是當世名將,豈容你辱罵。”
胡車兒卻咧著嘴數落道:“車兒哪裡辱罵他了,我明明說的是事實好麼,明明有機會除掉董卓,卻偏偏要等什麼聖旨,明明是董卓指使的聖旨,想要他的命,他卻還要聽,哪有這麼傻的人,他不是蠢蛋還能是什麼。”
“咳咳。”蘇哲輕咳一聲,“車兒的評價,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李嚴卻輕嘆道:“咱們這位皇甫大將軍啊,他不是蠢,他只是有點迂腐過頭了。”
迂腐……
蘇哲口中默唸著這兩個字,若有所思。
李嚴的臉色卻凝重起來,說道:“皇甫嵩如此了得,又對天子忠心不二,如果天子下詔,命他去招攬義士,我們沒有理由拒絕,介時若給他招募出一支忠於天子的軍隊來,以皇甫嵩的將才,只怕對公子來說,就是一個莫大的威脅了。”
“是啊是啊,公子,要不要咱們現在就把皇甫嵩宰了,省的他以後成了咱們的威脅。”胡車兒眼眸中充起了血絲。
李嚴立時白了他一眼,喝斥道:“就知道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殺,跟你那黑炭頭義兄一個德性,皇甫嵩那麼大威望,又是天子信任的重臣,連董卓都不敢殺他,你就這麼無緣無故把他殺了,天下人立刻就知道公子要做第二個董卓,豈不正給了他們圍攻公子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