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丘水營。
天色已晚,江風漸寒,劉表卻站在江邊,望望的眺望著西面方向,任憑江風撲面,卻久久不肯離去。
他臉上寫著焦慮二字,顯然是在焦急等待著什麼。
“主公,天色不早了,今天應該還是沒訊息,回去休息吧。”身後的蒯越勸道。
劉表嘆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打算回大帳。
就在他轉身前的一瞬間,驀然間眼眸一聚,似乎看到江面上,一葉走舸正順江而來,直奔巴丘水營。
劉表停下了腳步,不禁又激動起來,一直等到那走舸靠岸,船上之人跳上棧橋。
是蒯良,蒯良回來了!
劉表大喜,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來,欣喜道:“子柔啊,你可算是回來啦,結果怎樣?”
蒯良臉色黯然,默默的把背上的包袱拿了出來,想要找開,卻幾次三番沒有膽量。
見他這副表情,劉表下不安起來,盯著那包袱,狐疑道:“子柔,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你為什麼不說話。”
蒯良沒辦法再隱瞞下去,只好深吸一口氣,顫抖著開啟了那包袱。
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映入了劉表眼簾,看的劉表嚇了一跳。
下一秒鐘,劉表愕然變化,整個人凝固在了原地,一張臉瞬間扭曲到不成人形,眼珠子幾乎都要迸裂出來。
“琮兒!琮兒!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劉表突然間大叫一聲,張口狂噴一口鮮血,身形就向旁歪倒過去。
身邊的蒯越大驚,慌忙將劉表扶住,卻見劉表已暈死過去,嚇的他趕緊叫人把劉表抬回大帳。
……
當劉表幽幽轉醒之時,已躺在了大帳中,身邊是黃忠,蒯家兄弟,劉磐幾人圍著,個個都神色黯然,嘆息不止。
他迷糊了片刻,猛然間想起什麼,騰的坐了起來,想要哭,卻欲哭無淚。
“主公,節哀啊,莫傷了身子。”蒯越小心翼翼的勸道。
劉表是心痛欲絕,卻只能強忍著痛楚,看向了蒯良,沉聲道:“子柔,琮兒是不是那蘇賊殺的?”
蒯良嘆了一聲,默默道:“我也沒想到,那蘇賊如此心狠手辣,不但拒絕了我們的求和,竟然還當著我的面,將二公子殺害,他還說……”
蒯良欲言又止。
“說!蘇賊說什麼了!”劉表沉聲道。
蒯良咬了咬牙,方道:“那蘇賊說了,叫主公洗乾淨脖子等著,他用不了多久,必會送主公父子三人在地獄團聚。”
“嗚~~”劉表悶哼一聲,一口老血瞬間頂到嗓子眼,差點又噴出來。
他連吸了幾口氣,方才把怒血嚥了下去,拳頭狠狠打著床板,恨恨道:“蘇賊啊蘇賊,你這個寒門小人,惡毒的屠夫,老夫兩個愛子都被你害死,我劉表非殺了你,我非殺了你啊~~”
左右眾人不敢吱聲,只能看著劉表歇廝底裡的大罵不休。
劉表足足罵了一刻鐘,直到筋疲力盡之時,方才住口,氣喘吁吁的靠在床上,再也沒有力氣罵下去。
這時,蒯越方才敢進言道:“主公,報仇之事先不說,那蘇賊隨時可能順江東下來攻取巴丘,咱們是退往夏口跟黃祖會合,還是前往荊南四郡,現在必須要做個抉擇了。”
劉表身形一震,怒氣散去,思緒回到了眼前的困境,整個人終於漸漸冷靜了下來。
猶豫了半晌,劉表方一擺手,有氣無力道:“傳令,星夜拔營起程,前往夏口去吧。”
……
幾天後,劉表帶著不足五千殘兵敗將,逃至了夏口。
而幾乎在劉表出發的同一天,漢水一線的甘寧水軍,忽然間兵退三十里,遠離了夏口。
來自於漢水的威脅解除,黃祖方才鬆了一口氣,留五千兵馬屯兵於漢津水營,繼續監視退走的甘寧,自己則率餘下五千兵馬,回到了夏口。
恰巧這個時候,劉表也逃至了夏口,兩個難兄難弟,終於在這座最後的孤城相見。
“主公,末將非是不想去救江陵,只是想先擊敗那錦帆賊,再去救,誰想到主公這麼快就……”黃祖看起來在請罪,卻把責任推了個乾淨,反倒是在暗示劉表失江陵太快。
劉表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撫著黃祖的肩,嘆道:“罷了,什麼也不必多說了,你的難處本府能理解,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我主臣必須同心協力,方才能度過難關啊。”
黃祖忙慷慨表態:“主公放心,那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