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陡然間驚醒,酒意全無,一把推開枕邊美人,跳了起來,衣衫不整的奔出了大帳。
果然。
藉著火光遠望,但見營牆一線,數不清的蘇軍士卒,正向著大營方向瘋狂的進攻,前赴後繼。
火光中,一面面“蘇”字戰旗,耀眼無比。
蘇哲親自率軍前來劫營!
“那小子,竟然敢主動來劫營?”剎那間,董卓驚得目瞪口呆,滿是橫肉的臉上盡是詫異,彷彿不敢相信蘇哲有這麼大的膽子。
他原以為,兩軍兵力對比懸殊,蘇哲絕無膽量敢主動出擊。
到最後,蘇哲唯一的選擇,就是主動求和,獻歸天子。
他卻怎麼也想不通,蘇哲何來的膽量,竟敢傾巢而出,以區區兩萬兵馬,進攻他的十萬大軍的大營。
他瘋了嗎?
“太師,敵軍進攻倉促,我軍猝不及防,請太師下令!”李儒急是提醒道。
董卓身形一震,驚異的眼神中,驀然間閃過一絲精光,滿是橫肉的臉上,轉眼間燃起猙獰的殺機。
他冷哼一聲,傲然道:“蘇哲,你個小兔崽子,你以為你不要命,孤注一擲就能扭轉乾坤嗎,笑話!今天你既然自己來送死,老子就成全了你!”
說罷,他一把奪過親兵手中的劍,一指營牆方向,大喝道:“我們有十萬大軍,慌什麼慌,傳令下去,先守住營牆,再集結兵馬,給老夫反殺回去,把小兔崽子和他計程車卒,殺個片甲不留!”
中軍號令傳下,各營諸將即刻行動起來,鎮壓西涼士卒慌亂的精神,喝斥他們湧向營牆,阻擊衝營的蘇軍。
很快,數以萬計的敵勞便撲至營柵一線,弓弩手拼命放箭,阻擋蘇軍的猛攻。
西涼軍畢竟人多勢眾,且非烏合之眾,很快就穩住了軍心,擋住了蘇軍一**兇猛的進攻。
同時,更多的騎兵開始集結,準備開啟營門,一鼓作氣反殺出去。
董卓知道,蘇哲就算是把全部家當帶來,也最多是兩萬步軍而已,只消他的鐵騎洪流反衝出去,頃刻間,便可以將蘇軍輾為粉碎。
在他看來,蘇哲的劫營,無異於以卵擊石,自投羅網。
眼見號令傳達下去,各軍很快就要開始反守為攻,蘇哲的末日就在眼前,董卓的情緒也隨之放鬆下來。
他便把劍扔給親兵,對牛輔道:“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老夫回去再睡一會,等你活捉了蘇哲那小兔崽子,再來叫醒老夫吧。”
說著,董卓便轉身打著吹欠,往金帳走去,好似這場戰鬥勝負已定,根本不需要他出手親自指揮。
就在董卓伸著懶腰,一隻腳剛剛要踏入帳門時,大營的側後方向,突然間響起震天殺聲。
董卓眉頭一動,扭頭尋聲看去,驚見大營側後方向,竟然火光四起。
“怎麼回事?後營方向為何會起火?”董卓驚問道,看向了李儒。
李儒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在茫然驚異時,卻見數以千計的西涼軍卒,如潰巢的螻蟻般,朝著這邊狼狽逃來。
樊稠一臉驚慌的策馬而來,顫聲驚叫道:“太師,大事不好,那楊奉帶著白波軍發動叛亂,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們快擋不住了,叛軍正向這邊殺來!”
楊奉叛亂!
董卓駭然變色,身形劇烈一晃,如被當頭棒擊,瞬間驚到目瞪口呆。
身形晃了一晃後,董卓方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驚怒道:“楊奉這個狗東西,他好大的狗膽,他竟然敢背叛老夫!”
身邊的李儒,驀然間省悟過來,急道:“太師,這必是蘇哲那小兔崽子,暗中說降了楊奉那狗賊,他才會配合蘇賊,裡應外合,趁機作亂啊。”
董卓驀然清醒,方才明白,為何蘇哲敢以兩萬步軍,就敢夜襲他十萬大軍駐守的大營。
原來,蘇哲根本不是以卵擊石,而是早就說降了楊奉,來了一出裡應外合之計!
而這條計策,毫無疑問已成功。
放眼望去,只見後營方向火光四起,嫡系的西涼軍卒亂了陣腳,紛紛潰退。
而在正營方向,剛剛結陣,正準備大舉出擊的西涼軍,也大受驚嚇,軍心震動,瓦解之勢就在眼前。
一場崩潰,似乎已無法避免。
“賈詡何在?賈詡人呢?”董卓驚慌大叫。
四周場面已然混亂,很多文臣武將都失去了聯絡,賈詡也一時片刻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