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車兒毫不手軟,手起刀落,咔嚓就是那麼一下。
黃射的左耳應聲落地,鮮血飆了一地,胡車兒手一鬆,他便捂著耳朵,滿地打滾,撕心裂肺的嚎叫起來。
皇甫嵩先是微微變色,本來還想勸阻一下,轉念又明白,這是蘇哲的手段,想要迫使黃祖退兵江夏,只要黃祖一走,劉表便無力再攻樊城,他們便可高枕無憂。
他也是見過腥風血雨的人,明白利害輕重關係,便沒出口,任由胡車兒割了黃射的耳朵。
看著表情冷冰的蘇哲,皇甫嵩心中暗暗感慨:“想不到,這個蘇子明還有心狠手辣的一面,此人有經天緯地之地,又有殺伐果斷的意志,確實是不世出的人物,若他將來對天子生了不臣之心,定是比那董卓還要可怕十倍……”
皇甫嵩在感慨,黃射還在嚎叫,嚎到死去活來,半晌後嚎聲方才漸漸虛弱下來。
“來人啊,把黃大公子扶好,重新給他拿一支筆來。”蘇哲拂了拂手。
左右親兵上前,把黃射從地上拖了起來,硬是按在了書案前,又把一支筆塞在了他的手中。
“這回你總該可以寫了吧。”蘇哲冷笑道。
黃射一手捂著斷耳傷口,一手顫巍巍的握著筆,抬起頭來瞪著蘇哲,眼神又怕又恨。
蘇哲見他不動手,便不悅道:“怎麼,教訓還沒吃夠麼,看來我不把你另一隻耳朵也割下來,你是不肯就範嘍。”
話音未落,胡車兒揚起了手中血刀,作勢又要動手。
黃射瞬間被嚇破了膽,哪裡還有膽子再拖延,忙是提起筆來,匆忙寫起。
他一面寫,耳朵上的鮮血,一面滴落在帛書上,點點滴滴甚至磣人。
“寫……寫完了。”黃射小聲道,連抬頭看一眼蘇哲的勇氣都沒有。
親兵拾起來,遞與了蘇哲。
蘇哲看過一遍,方才滿意的點點頭:“很好,寫的還算情真意切,來人啊,把黃大公子這封家書,連同他那隻寶貴的耳朵,即刻打抱一起送到南岸,給我們的黃大將軍過目。”
親兵接過書信,拾起地上那隻血淋淋的耳朵,匆匆離去。
蘇哲蹲下來,掏出絲帕來,親自為黃射擦了擦臉上的血漬,惋惜的嘆道:“黃公子不是我說你,你這又是何必呢,早點服軟不就好了麼,就不用遭這麼罪,你瞧瞧這耳朵,這一刀下去,得多疼啊。”
黃射明知蘇哲是在諷刺他,心中怒火熊熊,恨不得撲上去把蘇哲活活咬牙,卻終究不敢亂動。
“這絲帕就送你了,好好回去擦擦吧。”蘇哲絲帕塞在了他手裡,起身喝道:“來人啊,把黃大公子帶下去吧,請醫者來給他醫治,好吃好喝招待著,別再虐待他了。”
胡車兒一招手,幾句親兵便上前,把失魂落魄,心有餘悸的黃射拖了下去。
城頭上,終於清靜了。
皇甫嵩這才道:“沒想到,蘇府尹還有這般狠辣手段。”
“沒辦法啊,對敵人不狠點,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蘇哲無奈的苦笑,“要說狠辣,黃祖可絲毫不遜色於我,當初只因在招賢會上,我搶了他這寶兒子的風頭,他就遷怒於我二叔,差點把我二叔打成殘廢,現在我割他兒子一隻耳朵,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皇甫嵩恍悟,嘆道:“這黃祖也算是殺了孫堅的人物,沒想到氣量卻如此狹小,那這也算他應得的報怨了。”
蘇哲笑了笑,目光看向對岸敵營,表情輕鬆道:“接下來,咱們就要看看,這位黃大將軍,對兒子的生死有多看重了。”
……
南岸,荊州軍水營。
黃祖騎著高頭大騎,一路巡視往岸邊,沿途看著一隊隊計程車卒開入大營,看著一車車的糧草,源源不斷的運往大營,臉上漸漸又重燃了自負的火焰。
“主公調來了多少兵馬給咱們?”黃祖問道。
“回將軍,主公從各地調來了近一萬五千兵馬,其中五千已經到位,餘下的一萬最遲十日就能到。”
“糧草呢?”
“從襄陽庫府運來的十萬斛糧草已經到了,不過從江陵調來的糧草,還在路上。”
黃祖微微點頭,表示滿意,卻又喝道:“速派人去催促,讓他們再快點,本將要趕在蘇賊在樊城站穩腳跟之前,發兵過江。”
“諾!”
黃祖交待下去,不覺走到了岸邊,駐馬岸灘,遠遠望向對岸的樊城方向。
他知道,此時此刻,蘇哲也正站在那裡,得意的看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