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胡更無法依靠官兵,官兵雖然被喂的很飽,但卻只能起個通風報信的作用。
而且陳胡對於現在朝廷官兵也根本就不敢用,那群老爺兵,貪婪無比,要起銀子嚇死人,真正辦起事來,又靠不住。
最後他也就瞄準了李子霄,李子霄手下那是士卒連倭寇都追著殺,對付那些鹽販子,也不成問題。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低估了李子霄,對方似乎根本不那麼在意這筆外快。
“呵呵,李大人,不知你可否有更好的合作方式?”陳胡笑問道。
既然李子霄不滿意他的出價,他索性就讓李子霄自己出價,本來這買賣,本就是坐地起價,就地還錢。
李子霄放下手上的茶杯,問道:“不知道你們手裡有多少鹽引?”
陳胡聽出弦外有音,道:“我負責揚州一府三州七縣之地,一萬鹽引。”
聽完陳胡的話後,李子霄笑了,明末揚州府地區有多少人口?超過百萬。
揚州府地區是江北最為富裕發達的地方,又緊靠著江南的金陵,杭州,蘇州等這幾個富裕的大城,因此人口眾多。
單單就是揚州一府之地,估計人口就得超百萬,加上流動人口,就更多了,而一百多萬人口需求多少鹽?
據說每人每年平均大約消耗十五斤鹽,一百萬人就是一千五百萬斤鹽。三百斤鹽一引,那就至少得五萬引才能滿足需求。
德王佔了這一片鹽區,壟斷官鹽運銷,可卻只有一萬鹽引,這明顯就有問題。
問題不是他們鹽引太少,而是他們壟斷了這麼地區後,卻又只領這麼少的鹽引。
可實際上,他們領的鹽引,和揚州府真實的需求量,卻還有至少四萬引鹽的差距。
那這四萬引的鹽要從哪裡來呢?難道揚州剩下的幾十萬人不需要吃鹽嗎?
如果沒鹽,怎麼也沒見鬧出民怨呢,這說明民間實際的供鹽量,是滿足需求的。
李子霄很清楚他們在玩什麼花樣,鹽引領的鹽,是要從鹽場官價購入,同時還得交一筆稅款的。
而德王他們佔據了五萬引鹽的市場,卻只肯買一萬引鹽,目的很明顯。
他們用更多的夾帶私鹽,來填補那片空白的市場,用更低的成本和逃稅,來賺取更多的利潤。
五萬引鹽,一引鹽如果賺一兩,那就至少是五萬兩銀子,看起來似乎不多,但這卻是一府之地,每年都會有的利潤。
基本上不要什麼本錢,只要他們掌握著鹽引,壟斷著那片市場就行了。
甚至,一引鹽賺一兩還是官鹽價,如果賣的是夾帶的私鹽,那賺的就更多了。
而且李子霄所計算的,還是最保守的,比如揚州府每年消耗的鹽,恐怕遠不止五萬引。
因此如果大膽點算,就算說德王他們一年能從揚州的鹽裡,賺十萬兩銀子,李子霄都不驚訝。
而且這還只是揚州一府之地的利潤,他們不單單掌控著揚州府的鹽區,還有其他鹽區,肯定還能賺更多。
如此一想,這賣鹽果然是暴利,難怪萬家敢做私鹽生意,一年輕輕鬆鬆賺個十幾萬,甚至幾十萬都不成問題。
幾年下來,那些鹽商想不富可敵國都難了。
李子霄知道這是塊肥肉,也想咬一口。
“我要兩千鹽引,並獨賣揚州府一縣之地。
此外,每次我手下士卒每次出動,幫你們打擊私鹽販子,需付出動費八百兩,每名士卒五兩辛苦費。
另外所繳獲私鹽歸我,你們也可以按官賣價一半買回去。”李子霄直接來了一個獅子大張口。
揚州府人口最少的一個縣城,起碼也有不下十萬的常住在籍人口,若加上流動,十二三萬都是有的。
這就是一個一年近兩百萬斤,差不多六七千引鹽的市場。
如果能獨佔,一年起碼有六七千兩銀子的收入,而且是一個持續的長期進項,需要付出的本錢少的可憐。
陳胡嘴巴張的老大,沒有料到李子霄的要求這麼高,直接要走揚州府一縣的官鹽獨賣,還要兩千引的鹽引。
要知道鹽引可不容易拿到,現在朝廷雖也發新鹽引,但必須得是有舊引的人。
更不要說,鹽區早就劃分好了,鹽商們把各個鹽場的鹽區一塊塊劃分,各自壟斷一片鹽區,根本沒有新的鹽區。
鹽引重要,但都不如獨佔壟斷的鹽區重要。
現在李子霄不但要鹽引,還要獨佔揚州一縣的鹽運銷,這胃口真的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