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衝破這幾千人攔阻,搶兩個人,除非把這幾千人都殺了。
這些人固然愚昧又可惡,始終是同胞。
夏少遊於心不忍,自己的刀對付的是外族,從來都不是自己人。
臺上的造反派們又打又罵,像跳樑小醜在臺上蹦躂,表演著成功者的派頭。
臺下的造反派們嬉笑怒罵,手中的垃圾扔向臺上的反動派。
劉海中腆著大肚子,威風凜凜地上了臺,掄起胳膊,往每個反動派的臉上狠狠抽兩個大嘴巴子。
頓時,造反派們口鼻都是血。
旁邊有人掏出手絹,劉海中接過來,擦乾淨手,開始振臂高呼:
“打倒反動派!”
臺下的聲音此起彼伏。
劉家三兒子劉光福、閻家二兒子閻解放和三兒子閻解曠站在臺下觀戰,也掄著胳膊喊著口號。
武鬥開始,反動派們挨著拳打腳踢。
不管造反派的拳頭有多硬,平安始終力所能及地挺著胸脯,劉光福率先跳上臺,一腳踹在平安的胸口上,將平安踹得躺在地上,然後拳打腳踢,再上去的是閻家的二兒子三兒子。
三人專打不服氣的愛新覺羅·平安,劉光福抬起一腿咔嚓踩斷了平安的腿。
平安在臺上痛得嗷嗷叫,而劉海中的粗暴,引得臺下一陣陣掌鳴。
“打倒反動派!”
……
夏少遊的心一陣陣地揪動,閉上眼,不敢再看,傻柱握緊了拳頭,含淚罵道:
“狗東西劉光福,狗日的劉海中,老子要親手剁了他的手腳。”
鬥了整整四個小時,才像拉畜牲一樣,將幾人拉進了軋鋼廠的倉庫。
造反派們陸陸續續散去,夏少遊和傻柱摸到倉庫門口,守門的喊一聲:
“誰?”
夏少遊吹響了骨笛,將守門的七手八腳地綁了,扔在旁邊,傻柱已經進了倉庫,替平安和範準等人鬆了綁,傻柱揹著平安走出門口。
平安的臉腫得像豬頭,若不是夏少遊和傻柱親眼看見平安挨鬥,一定認不出平安。
平安的腿被硬生生打斷了。
傻柱揹著平安,夏少遊在前開路,奈何骨笛的範圍有限,而軋鋼廠的範圍空曠,到處都是人。
很快,有人在喊:
“有人劫獄,有人劫獄了……”
去他媽的,還劫獄,敢情他們就是私設牢獄。
“你們快走。”
夏少游到了牆邊,用肩將範準傻柱頂出去,再將平安推上牆頭,造反派已經到了面前。
一道亮光一閃。
前面的人已經手捂住胳膊哇哇大叫,後面的人不敢再動,夏少遊並不戀戰,提上村正刀翻過牆,追上傻柱,一路開行。
城裡到處都是造反派,範準和平安渾身是傷,傻柱揹著平安,夏少遊持刀開路,一看就是有人劫了反動派。
不怕死的造反派上前就想攔,夏少遊的村正刀不要人命,單割人肉,想動手的都吃了虧。
“拿槍打他,他用的是日本刀,肯定是日本人。”有一個造反派尖著嗓子喊道。
夏少遊吹起了骨笛。
砰砰砰。
三槍。
槍響了,夏少遊擋住了平安,兩槍放空,一槍擊中了他的肩,他渾然不覺疼,衝過毫無知覺的小造反派,直奔持槍者。
一刀削過去,頸上的頭顱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滾了幾米。
傻柱已經沒有力氣,他接過平安,奮力往前跑,後面的造反派甦醒了,被無頭屍體嚇得鬼哭狼嚎。
跑出好幾里路,躲進了城裡的一座學堂,學堂早就關門了,剩下一個看門的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老爺子,我們不是壞人,我兒子被造反派打斷了腿,後面還有人追,能不能給我們一個躲的地方。”夏少遊央求起看門老頭。
老頭看看外面,趕緊開啟門,讓眾人都進了屋。
剛躲進柴房,外面敲起了緊促的拍門聲。
老頭開了門,兇惡的造反派厲聲喝道:
“有沒有四個人來過,有一個人拿著刀。”
“沒有,沒有,”老頭忙不迭地回答。
造反派們挨家挨戶搜尋,平安已經暈死過去,夏少遊摸出一根黃魚兒,塞在老頭手裡:
“老人家,我就想找一個骨科醫生,否則我兒子的腿就廢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您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