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出身的婁雲娥默不吭聲，雖然相貌平凡，但舉止端莊大方，也別有一番情致。 夏少遊見藥還不夠猛，繼續添一劑： “特殊時期出現特殊事情，你就真的不懷疑嗎？” “懷疑我爸爸被綁架的事情？”她看著他的眼睛，夏少遊不接她的話，還等她自己消化，果然，她接著說： “我也有懷疑，但是她天天都在院裡，哪裡也沒有去，這些事也不可能在電話裡說。” “難道她沒有幫手？”他慢慢地引導她： “畢竟，這種事可大可小，但也不難辦，有一個心腹就可以。” “許媽！”婁雲娥斬釘截鐵地說： “許媽是我媽的陪嫁丫頭，看見譚雅麗得勢了，成了譚雅麗的一條狗，今天電影院裡的男孩是她的兒子，叫許大茂，恨不得幫婁曉娥舔鞋底，還有他爸，放電影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總之，都是吸血鬼，趴在婁家摟好處。” 太妙了。 若婁雲娥能與自己聯手，這事成功的機率更大。 “放電影的男人出來綁繩子，他是個瘸子。” 專心致志看電影的婁雲娥根本沒有看見許富貴，搖搖頭： “不，他不是瘸子，他經常買些新鮮花兒送雲四院子，挺正常的。” “他的腿瘸了，瘸得還很厲害，褲子脹鼓鼓的，說不定是剛受傷，還打著板子呢。”他要將許富貴腿瘸的事往綁架的事兒上引，若是婁雲娥懷疑，找私家偵探查一查，說不定就水落石出。 婁雲娥還是人小不經事，完全不解其意，夏少遊不能說得太直白，只盼她能回頭想明白。 婁雲娥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夏少遊繼續誘惑她： “你父母是有感情基礎的，只是被矇蔽住眼睛，如果事情調查清楚，也就有破鏡重圓的機會。” 婁雲娥搖搖頭： “不會了，就算真相大白，就算爸爸浪子回頭，媽媽的心也死了，一個女人死了心，就等於人死了。” 太可怕了。 看來，女人的心比什麼都重要。 小小年紀的婁雲娥給夏少游上了重要的一課。 不知為什麼，看著眼前的婁雲娥，他的腦海裡卻飄出了小癟三的妹妹花兒，甜甜又單純的笑著。 誰說傻子很淒涼。 傻子有傻子的幸福，傻子的幸福來得更容易。 花兒家徒四壁，自己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撿一個快餓死的娃兒養著，小癟三怎麼罵都沒辦法扔掉吃白食的小娃兒。 趁還有些時間，他去學校接了美美，給美美買了很多零食，陪美美逛商鋪，買了幾條花頭繩。 看著琳琅滿目的商鋪，他鬼使神差地買上兩根揣在懷裡。 美美仰起頭看著夏少遊： “哥哥，你買給素素姐姐嗎？” 素素？ 自從義父死了，他再也不願意想起雲素素，平憑煩惱和仇恨。 美美回了家，畢竟美美也是寄人籬下，他不便多呆，告辭而去，左拐右拐，路過燒雞店，他想起了花兒。 小癟三還是沒有回家，奶奶和花兒侍弄著小娃，也沒有人擔心小癟三。 小癟三從小到大都是野孩子，偷雞摸狗，無所不為，沒被當成漢奸槍斃，不是沒幹壞事，而是走運，一起幹壞事的都死了，沒人能指證小癟三。 他取出紙包的烤雞，黃燦燦的雞皮閃著光，花兒吞嚥著口水。 老奶奶用手撕著雞，他在院子劈著柴，沒有男人的家庭實在難過，比大腿還粗的柴火很難劈開，不過，難不住龍精虎猛的夏少遊。 花兒揹著娃兒，啃著雞腿，看著夏少遊一斧頭下去，一根圓木劈成兩半，高興得直拍手： “哥哥好厲害。” 劈完所有的圓木，整齊地碼在屋簷下，再提起掃帚掃完地上的木屑，扔進爐膛。 幹完這些活，也不過花費了一小時，天還沒有黑，老奶奶要留夏少遊吃晚飯，開始生火。 揭開裝米的甕子，還剩下一點鋪在缸底。 柴火的煙燻得老太太直落淚，不停地嘮叨： “人老了，不管用了，哥哥也不落屋，以前還三天兩頭帶點吃喝回來，現在連人影都沒了，我呀，就擔心花兒，腦子不靈光，我死了，該怎麼活。” “吉人自有天相。”他安慰老奶奶道。 老奶奶老淚縱橫，撩起衣裳揩眼淚： “還不如跟著我一道兒去死，不用受罪。” 他聽得難過，謊稱去糧店買米，花兒揹著娃兒蹦蹦跳跳地跟著他，一路上和他說說笑笑，好不開心。 花兒說的事，都相當簡單，也就是院子裡的事，簡簡單單的事情，發自肺腑的開心，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腦後了。 背上二十斤大米往回走，花兒不停地看著肉鋪鐵絲上掛著的肉，他問： “你想吃豬肉？” 花兒點點頭。 他割上三斤半肥半瘦的豬肉，賣豬肉的屠夫不懷好意地湊上前，用手指去撩花兒的下巴： “花兒，想吃肉，嫁給我，保證你天天有肉吃。” 花兒站在原處嚇得目瞪口呆，夏少遊一把拉開花兒，衝著屠夫揮揮拳頭： “你再敢動一隻手指頭，老子打扁你。” “咦，你就是花兒的跛腳女婿呀？”屠夫踮起腳尖，探出頭來看他的腳，他拔拉一下子，屠夫從裡摔到鋪子外，摸著腦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