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晉候心神巨震,就見院內熟道黑影騰身上牆,追擊而出。
當下稍稍安心,將降魔釘拔出,緩慢展開紙符。
“因故人之情,為你免此一禍。若在摻和浮生門之事,死!”
字跡蒼勁,力透紙背,一看就是有人含怒寫就。
白晉候才看完,那枚紙符便轟然燃燒,只留下他面色蒼白的站在大廳內。
“嘭!”
小院內的置物架,第一張用來代表心腹修士身份的木牌碎裂。
接著是第二張。
第三張。
到第五張碎為一地飛灰,整個大廳內才再次平靜下來。
白晉候記得清清楚楚,當初追擊傳信那人的護院,正好是五名。
“一定是他!”
五枚代表修者身份的念牌破碎良久,白晉候幾乎歇斯底里的暗吼出這麼一句,接著腳步不穩,一跤跌倒在身後的沙發上。
“破碎吧,既然你們那麼趕著去死。”
下意識抓住一旁桌上的杯子,白晉候面色如鬼,連手掌被杯子弧形邊緣刺痛的感覺都沒能感受到。
“我白氏一族,信命。若是到我這代依舊沉淪,那自此之後,將永無出頭之日!”
面上蒼白一過,白晉候抬手朝光潔無垠的桌面一摁,就聽得門外一陣敲門聲響起。
“寧老,我需要你儘快催發上京那人身上的蠱毒,讓他早日為我所用。”
“少主,這事不是要等龍脈開啟才做打算的麼,怎麼提得這麼靠前?”
差不多在白晉候父輩開始,就一直為他白家服務老者微微皺眉,面上泛起濃濃的擔憂之意。
這白晉候幾乎是他從小看大,早已把他當自己的子侄看待。
“寧老,特殊時期,就不必拘泥那些約定了。”
“少主,你決定了麼?”
寧姓老者知道勸也無用,當下暗歎一聲,不再多言。
白晉候點點頭。
“那要老夫怎麼做?”
“寧老眼下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控制上京那人。我白氏經營這麼多年,他下面的那些死忠差不多都料理得服服帖帖,接下來,就是儘快將他推上臺面。”
白晉候目光如炬,定定看向上京名流街的方向,暗自握緊拳頭。
“第二件事,則是以大長老的身份,親自去往各大軍區。無論如何,都要讓那首鼠兩端的軍人們表態。”
“那,要除去態度不明確那些軍人麼?”
寧姓老者心頭更沉,這白晉候在最近兩年釋出的命令,已經比他近十年釋出的還要多。
“暫時還不用,畢竟要徹底掌控整個華夏,我們還需要一些中立者。”
白晉候揉了揉眉心,最近無論是大長老那邊的壓力,還是上京那人的動作,都讓他頗費心力。
實話說,他作為普通人,並不相信像大長老等依據詭異手段控制一部分人的修士;因為這樣的人,他根本無法轄制。
相比起來,上京那人反倒好控制不少。
無奈,與虎謀皮,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第三件事,查。查出來府上送書信這人,並以小洛的身份拉他入夥;若是不從,就殺了吧!”
只是白晉候什麼都算無遺策,卻偏偏低估了宮陽如今的修為。
當年那個看著自己深愛的姑娘被空間裂縫吞噬,什麼也不能做的青年;此時已是能攪動華夏風雨的巨頭,且能以一己之力,撼動這個籌劃了數十年的浮生門。
......
“洛兒,你居然會想起洛兒。白晉候,過去這些年,難道你也會良心不安麼?”
酒店內,宮陽忽然覺得一陣發冷,當下抱著手臂站在窗前。
原本他在潛入那小院之前,第一個想法就是除去白晉候此人。
不為自己,只為那些年死去的兄弟;還有就是這件事,只有他來做更符合常理,至少,不會讓其它人為難。
可在看到那個男人念出‘小洛’二字的瞬間,已經緊緊攥在手心裡的降魔釘便被他強行收起。
隨後含恨留下那個字條,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樣也好,至少我心裡不會那麼虧欠。至於你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選擇了。”
宮陽依窗坐下,夜半的京都依舊燈火通明,忽然羨慕起這些沒心沒肺,能花天酒地的普通人來。
次日起身開門,就見一名身著侍者衣服的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