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第二相的設定,宮陽雖然礙於當年的修為,不敢仔細探查,卻還是摸通了六七分。
區別於第一相的石柱和九大凶獸,這第二相的佈局,更像一個推衍星盤。
上面勾勒出來的主軸,對應陰陽羅盤指標。
邊緣樹林中的幾棵隱晦古木,與文王先天八卦的八個方向對應。
所以即便當年供養修為低微,還是憑藉著自身聰慧,生生找出了星盤的運轉軌跡。
因為那星盤所對的八棵古木,儼然有了季節之分。
春生,夏盛,秋衰,冬竭。
當年他們第一次進入之時是冬日,自然一眼就能辨認出那作為陣眼的古松所在。只是眼下,宮陽似乎痴傻了一般,目光放空著盯向太衍第二相。
“賊小子,誰讓你偷看本姑娘的,要是再有下次,你就死定了!”
這是初見時,宮陽被龍袍和高天嘯等人算計,撞破白洛洗澡的事情。
“哎,你是木頭人麼,不知道修士推衍,可以用童男童女的血液為引?”
這是宮陽在絞盡腦汁,還是破不開一處小型禁制之時,白洛冷冷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咬破指尖,摁在那推衍羅盤上。
“那群人太無聊,木頭人,我警告你,離他們遠一些。”
這話白洛至少說了不下十數遍,卻每一次,宮陽都只是憨憨一笑。
“我不管你看誰,但惟獨不能多看那孫晴一眼......”
回憶轟然破碎,一抹苦澀,浮現在宮陽臉上。
“阿爹,我們都沒有錯。錯的,只是湊巧我是你女兒,你是我父親。”
“宮陽,我不想你忘記我,所以自私一回。這古巫境內的‘兩相忘’蠱蟲,就由我來服下吧;阿爹,讓他們走.....”
記憶越深,宮陽面上的痛苦之意越濃。
當白洛為拖住白晉侯,同時喝住純陽龍組身後追擊的一群浮生們修士,含淚掙脫白晉侯的挾制,朝身後的空間裂縫跌撞奔去......
一滴明淚落下,宮陽身周盡是蕭索之意,似乎連夏末生機無比濃郁的古松,也黯然失色了幾分。
......
“如果死靈道童所說是真,那我定要破開這壁障,去看看你去往的世界;即便他所說,沒有修士能夠活著去往那邊。”
隨著這一絲堅定之意傳出,宮陽全身陽力流轉,氣勢徒增。
其後再不掩飾自身修為,將陽力凝成無數道,朝著太衍古四相第二相周圍瘋狂侵掃而去。
“有趣!”
差不多在半個時辰之後,宮陽嘴角忽地一撇,從盤膝的地方站了起來。
“大小二十四個複合陣法,就不知道這個連環大陣,能不能頂住死靈道童的衝擊?”
山巒寂靜,寒松沖天。
似是因為有這太衍第二相的存在,根本很少有動物會接近這個區域。
“咦,剛才,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依稀是有修士用陽力修為,從我們坐鎮的地方一掃而過?”
距離宮陽所在地五里開外,一個修為剛突破近陽境界,達到四重陽力凝陽初期的修士當即察覺。
原本以他的修為,斷不能發現宮陽的陽力波動,畢竟境界相差實在太多。
卻因為機緣巧合,這四重陽力修士,此時正負責這二十四個複合陣法其中的一處陣眼之上;加之宮陽的陽力探視稍微停頓了一下,所以被他湊巧逮到。
“算了,還是親自去中宮大陣去知會他一聲;畢竟浮生門眼下草木皆兵,不能因小失大。”
那發現宮陽神識探視之人立刻動身,朝著連環二十四陣的中宮位置掠去。
半盞茶後,一棵茂密的冷杉樹前,那修士聽了下來,遙遙站在五丈之外。
“四爺,剛才有人用陽力窺探第二相大陣,老夫特來告知。”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身影從那大樹上一躍而下。
“噌!”
一聲銳氣破風的聲音傳出,只見冷杉震動,一把看上去有些鏽蝕的古劍,‘通’的一聲,遙遙釘在那作為第二相陣眼的古樹上。
若是有人仔細看那古劍,就會發現上面的鏽蝕並非金屬,而是森森血痂,年歲一久,便結成如同鐵鏽一般的深褐色血垢。
“是什麼人,你們可曾查清?”
“無法得知,此人應該是在大陣外圍潛伏。”
五丈外的老者被青年盯得內心發毛,說完趕快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