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眼底驀地化為萬古寒潭,一抹殺念已經出現在他臉上。
“嘿嘿,老子可不上你的當,什麼生為女兒身,去他孃的築基老怪。恐怕是你那泥猴子拿不出手,故意嫉妒老子娃兒生得漂亮吧?”
短暫思索之後,熊遠山便明白這是樹兒精常用的激將之法,當下不再停留,哈哈笑著走了過去。
“哼,漂亮有什麼用,還不得整日和這泥土打交道,將來得吃我們這碗要命的飯?光潔溜溜,滑入泥鰍,救你這熊二蠻也能生得出來,我看這娃兒應該是蛋生得才對。”
張狍子見自己激將法不成功,立刻碎碎念起來:“也只有煮熟的山雞蛋,才會這麼光潔溜溜。”
鄭秀一直笑眯眯的看著面前走過去那隊父子,似是從沒見過這漢子有這般意氣風發的時刻。
對於張狍子這樣的奚落,她反倒從不放在心上。
在每一個母親眼裡,哪有什麼醜孩子美孩子,不過乖巧與折騰的區別。
“啊!”
卻才在熊遠山三人走過屋角,就聽得張狍子一陣慘撥出聲,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至於張狍子本人,此時卻是大半個身子跪在泥地裡,膝蓋處,一個孩童手指大小的血洞驟然出現,潺潺往外流血。
看來這傷勢,少了一年半載是好不了了。
令他更為驚駭的是,他隱隱約約聽到一句冷哼:“爛嘴臭猴,你才是蛋生的,你全家都是蛋生的!”
四下回眼去看,卻是空空如也,哪有半個人影?
熊氏夫婦並不知道,就在前一秒,懷中孩童臉上泛起一道古怪笑意,頗有快意恩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