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陽與黃岐簡單交流間,分出一絲神識,向華夏宰執說了這麼一句。
“兩位,眼下上京局勢混亂,加上焦某事忙,這就告辭吧。”
華夏宰執聞言,立時起身朝兩人一拱手,說明去意。
“焦哥慢走。”
宮陽點了會意。
“不送。”
大長老若有所思,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說法。
待華夏宰執走後,二人已經茶過三巡。宮陽當下也不再續杯,而是朗笑一聲,兀自開口:“大長老能從不遠萬里之外將我尋來,恐怕不單單是聊這令人牙酸的問題。”
“的確,若是因為這問題消耗了你我的時間,卻是頗不值得。”
大長老同樣一陣哈哈。
“就不知大長老這次是來問罪呢,還是另有想法?”
“問罪不敢當,畢竟這普天之下,能談心之人不多,能彼此聽懂對方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們這次會面,我更希望能有一個明確一些的答案,或者結果。”
黃岐目光凝起,身周陽力自行流動,卻是擺明了要討教宮陽的修為。
“喔,不知大長老想要什麼樣的答案,抑或是結果?”
感知到黃岐身上的陽力波動,宮陽同時將自身陽力修為放出一絲,隨著黃岐的修為上下波動。
“我要的答案,其實之前已經說過。”
黃岐再次促動自身陽力。
宮陽不甘示弱,淡然道:“若黃老說的是幫我完成‘換一人’的心願,其後再讓我加入你浮生門的問題,在下其實之前就曾回答過你。所以此問,無須再提。”
“哈哈,果然後生可畏,居然不看老夫能給出的條件,就一口回絕?”
“不用看,其一,即便黃老當真能奪這天下之志,恐怕也換不回宮某想要那人。所以,多說無益。”
宮陽不給黃岐任何情面,直接將他想遊說自己加入浮生門的話題打斷。
“好吧。”
黃岐嘆了一聲,目光再凝:“從老夫殺那算命的相士之事,宮老弟就能看出黃某的脾性。既然合作不成,那我們就索性賭一把。”
他這話倒也並非妄自揣測,畢竟宮陽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裡,不僅修為暴增;更是連挑他浮生門玄部、地部兩大總壇。
以此來看,宮陽的目的,當是和浮生門的目的一致,只是要的結果不同罷了。
“賭什麼?”
宮陽自從見到黃岐起,就對此人沒太多好感,當下平靜發問。
“賭氣運,同時也賭生死。”
“如何賭?”
兩人之間威勢接連攀升,只聽得“咔嚓嚓”幾聲細響,就見位於兩人中間的硬木茶几,驟然從中裂出幾道裂縫來。
“太衍古四相陣,老夫在四年前已經尋得那第四相所在,卻是處於東海星宿島之上。自發現起,老夫便一直在推演此相的變生所在,終於得知其一個秘密。”
黃岐明顯在吊宮陽胃口,知曉他已經破了自己前三相的佈防,對於第四相定然垂涎欲滴。
“什麼秘密?”
宮陽洞悉他的心機,索性如他所願。
“就是每年隆冬朔時,那星宿島上,就會有萬千星宿落下。在這星宿落下之時,不僅有強大法器出現,更有直接能毀滅修士神念之力溢位。”
黃岐頓了一頓:“到時你我二人一同前往,只需獲得老夫給你這清單上的三物而不身死,老夫便甘願認輸,此生遠走玄黃,絕不再掛念龍脈之事。”
“黃老這個提議聽上去倒是重聽,仔細尋思起來,卻是對宮某沒有半分好處。”
宮陽言罷一笑,不願與黃岐多言。
“宮老弟此話怎講?”
“無它,只是若宮某當先掠陣,僥倖取得那些寶物倒也罷了。若是身死其中,豈不是賠本不說,連吆喝都賺不了半點。”
宮陽言之鑿鑿,由不得黃岐耍什麼手段。
“誠如宮老弟所言,對於我等修士而言,求道事小,惜命為重;若無與之匹配的報酬就去做某些事,卻是太過冒失。這確實是老夫疏忽了,恰巧屆時星宿島會有兩個空間裂縫開啟,你任選其一,老夫自然會進入另一道裂縫,福禍對等,這才算賭。”
黃岐說著一甩手,將一枚普通龜甲殘片甩了過來。
“如此,宮某便先告辭,隆冬朔日,東海星宿島見!”
宮陽看也不看,一把抓起龜鑑,當先走出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