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前輩已經能夠將自身血脈氣息,盡數掩藏起來。但采薇卻從你的神魂波動內,感受到了一絲熟悉之意。”
方采薇眼神清明,篤定道:“這絲熟悉之感,和那龜簡之內的氣息一模一樣。”
“喔,那你可能認錯人了;或者是,女娃你得到了一枚假的卜天族人的命魂龜簡。你看老夫這麼落魄,哪有你說那卜天族人拉風?”
老頭故意繞開話題,畢竟這不牽涉燒雞的事情,多說一句都是扯淡。
眼下宮陽所欠的十四隻燒雞還沒有還清,又傍上這麼個目光悽然的女娃,可算是賠大了。
話音落下,老者當即快步從周采薇身旁走過,一溜煙,走到院外去了。
院內,周采薇沉默了一陣,隨即一咬貝齒追了出來。
眼見那老者就要騰身而起,立時拔足跟上。
也不知是那老者心有不忍,還是周采薇對於魂力的感知,已經精湛到如此地步。是故一開始,兩人始終保持著六百餘丈的距離。
“你回去吧,老夫說了,老夫不是什麼勞什子的卜天族人。充其量,只是這五行大陸之內,靠著弈棋之道,勉強餬口之輩。”
原以為他這樣說,身後那神情黯淡的女子,也應該回去了。
怎料就著這個功夫,周采薇居然一下子拉近了三百餘丈。目光執拗,遙遙朝他看來。
“哎,我說你這女娃怎麼油鹽不進呢。難不成你在天寒呆膩了,想隨老夫去遊歷西荒,騙吃騙喝?”
周采薇不回答,再次拔足追來。
老者看了幾眼,原想放些狠話,直接絕了這女子的念頭。卻話到嘴邊之際,心底忽然泛起數番不忍,重新嚥了回去。
一頓足,速度暴漲,遙遙將周采薇甩在身後。
“風師兄,周師妹她,當真沒事麼?”
第三口魂井一旁,久為發聲的林藏鋒,在周采薇隨古怪老者出門之後,立時出聲詢問。
這女子平素裡雖然少言寡語,但從她一路上的行為來看,卻是個心性溫婉之輩。
“放心吧,那救下少主的前輩,斷然不會棄她不顧。頂多再有個三五日,便能重新回到此地。”
不知為何,風樸自踏入這魂井所在的小院之後,便一言不發。即便是賀西臣同那老者對峙之際,他也沒有任何動手的念頭。
一來,是看出了這老者的強悍之處,即便是一行七人聯手,也不見能有三成勝算。
二來,則是此人對於宮陽的態度。
雖然二人是何關係,風樸半點不知。但從這老者走之前,還不忘為宮陽梳理了一遍魂力、方才離開的舉動來看,便能看出他二人是友非敵。
如此一來,那老者即便緣著宮陽的關係,也不會讓周采薇陷入危險的境地。
“卜天族人麼?”
風樸說完,陳竹隱便似問非問的來了一句,其後繼續道:“卜天一脈,我好像聽師尊提起過。據說他們擁有特殊的修煉法門,能夠抵禦窺探天機而引發的大五行元力反噬。就不知道少主,究竟與他有何瓜葛?”
“何必想這些煩心事?我看這前輩行事磊落,又救下少主。說不得便和那百里兄弟一樣,都是少主的故交好友。”
因為那老者手下留情,從而心生謝意的賀西臣,霎時變得豪氣干雲起來:“少主果真是少主,年紀輕輕有此修為也便罷了,居然還有此等不願顯山露水的故交強者。如此一來,西荒之內,我等又有何處不能去得?”
孫虛圖等人聽得此言,內心均都齊齊一動,當即回頭朝宮陽看去。
面上好奇,吃驚,迷惑之意泛起,不一而足。
孫虛圖掃了一眼四周,見一名老僕,一直等在出口處待命,當即將他招了過來。
仔細詢問了一番之後,方才知曉這處化生館的主人,的確不是那老者。
一行隨之接受了老者便是宮陽救命恩人的說辭,其後逐一走到木缸之處,探查起宮陽的傷勢來。
卻才稍加探視,六人無一不神色驟變:
宮陽的傷勢,實在太重。即便被這充滿地魂力量的井水浸泡了十餘日,依舊沒能修復到三成之數。
若不是有一道極為古怪的化念法則,將他元嬰護住,又禁錮了一部分翻滾不息的元嬰化念;估計此時的他,早就已經爆體而亡。
簡單商議了一番之後,一行鎮魂殿弟子,隨即按照天寒戟陣的方位坐定。其後毫無保留的將自身化念元嬰之力,輸入到戟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