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山之巔,祭壇之上,美得不似凡人的魏月傾幽幽嘆了口氣,說出了一個內海無人得知的辛秘:
“我的師父是昔日內海第一魔頭柳乾陰,這在整個內海是人人皆知,他修煉的武功叫做‘光明乾陰功’,這一點也是無人不曉,不過人們不知道的是,此功法修煉到極致,晉升神意境界之時真身會一分為二,化出一陰一陽兩大應身。”
“應身?”齊觀瀾心神激盪,喃喃自語。
魏月傾點頭,繼續道:“應身之說源字佛門,即佛為教化眾生,應眾生之根基而變化顯現之身。”
“你覺得可笑嗎,內海第一魔頭的武功,竟然源於佛門,可事情就是如此,佛度有緣人,倒不如說是佛度可憐人……師傅和我一樣,是個可憐人,他受過的苦,也不比我少。”
“你們都說我逆君弒父,這一點我承認,可你們要說我殺師,就真的錯了。”
“我怎麼會殺了自己的師父呢?他天生陰陽同體,我也是男生女相啊……我斬的,不過是師父的陽身罷了。”
齊觀瀾恍然,道:“我殺的也是你的陽身?”
“是啊。”魏月傾抬首,望著彷彿伸手就能觸控到的月亮,又一次陷入了回憶,“光明乾陰功分化陰陽之後,再想要大成,必須捨棄其中之一。師父曾經多次問我,想要保留哪一具應身,我一直猶豫不決。師父陰陽同體,上半身女,下半身男,就因為這個,受過無數男人的欺辱,師父他也從未把自己當成過男人,因此在捨棄應身之時,毫不猶豫了放棄了陽身。而我在殺了少欽之後,忽然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明白了‘天人化生,萬物滋養’的要道,於是也選擇了陰身。”
“天人化生,萬物滋養?”齊觀瀾口中小聲唸叨,眼中滿是疑惑。
魏月傾不管他,繼續道:“那日大戰,我有心毀去陽身,於是在神意天劫降臨之際,佈下噬靈大陣,以求自戮。”
“不過老天爺太過不濟,那幫人更是廢物,天劫之下,一番大戰,我的陽身竟然未死!”
“陽身不死,陰身化為的真身就始終存有牽絆,沒辦法真正的無暇無漏,更何況我又改修了功法,想要更進一步,就更難了。”
“於是我離開青巖,四處遊蕩求取機緣,後來陰差陽錯,竟然得知秀山之中竟然藏有長生刀。”
“所以你就故意放出陽身,借我之手除去,又告訴了我噬靈大陣,於三十年前落子,以此圖謀我齊家之長生刀?”齊觀瀾瞬間就想清楚了一切。
魏月傾沒在說話,不再看他,轉身負手而立,雖然已是女兒身,但顧盼之間,隱約可見當年號令內海,統御諸島的霸氣。
“怪不得當年我輕而易舉的就拷問出了這絕陣秘法,虧得我還認為天命在我齊家。怪不得開啟陣法需要祭獻生命,光柱中的‘燃料’們也能夠自爆,原來這都是你佈下的後手。怪不得,怪不得啊……”
伏在地上的齊觀瀾忽然是笑了起來,臉上滿是嘲諷:“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了嫁衣裳。”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笑聲忽然變大,震耳欲聾,在山巔迴盪。
齊觀瀾直身而起,面目癲狂,隱有光芒,再無一絲頹然。
“隱居多年,世人怕是忘了,老夫也是積年凝碑啊。”
齊觀瀾喃喃自語,隨後猛的伸手一指,空中的命碑彷彿如吃了補藥一般,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並且猶如活物般一縮一鼓起來,並且一次比一次幅度大。
待命碑縮小到極點的時候,猛然間光芒大放,隨後一漲!
可就在這時,猶自觀賞那猶如一塊翡翠的湖泊的魏月傾忽然向後抬手虛抓。
輕輕一捏。
即將爆裂的命碑瞬間就失去了光芒,又縮了下去。
齊觀瀾身子一顫,不可置信的栽倒在地。
“爹!”
湖泊深處,齊聽潮悽然大叫。
魏月傾鬆開手,臉上浮現出追憶之色,於月下輕聲道:“凝碑算什麼,少欽十一歲就是了。”
魏月傾頭也不回,又揮了揮手,勁力激盪,齊觀瀾當即在地上滾了幾圈,噗的一聲吐了口血,她目光一轉,見那三百六十道光柱已經漸漸逼近,於是說道:“好了,故事你也聽了,事情也想清楚了,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你也是時候上路了。”
“你要幹什麼?”
齊聽潮聞言面色大變,隨後身子一動,想要從湖底衝出,可陣眼處的陣勢已成,湖底深處的的漩渦處元氣激盪,他剛撞上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