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簡簡單單兩個字,落到了蕭婉兒的耳中,就如同是仙樂一般動聽了。
“總算沒有讓這個人因我而死,這樣,也許我心中的愧疚就會少一點吧……”她看著蘇景,心中幽幽嘆了口氣。
總是要和你兩不相欠,才好殺你。
隨即,蕭婉兒又看向了薛三,深吸了一口氣,懇切的說道:“薛先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望您慈悲,救他一命吧。”
薛三臉上溫和的笑意卻不知為何漸漸隱去,只聽他淡淡的道:“這個人,對姑娘你十分重要嗎?”
這一問,卻是讓蕭婉兒愣住了。
就在這一瞬之間,萬千思緒,忽然是紛至沓來,她沉默了良久,卻始終問不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蘇景對她重要嗎?
她不知道。
本來蕭婉兒是要殺蘇景的,可世事無常,現在,蕭婉兒卻反倒是是要救他。
奇怪卻不可笑。
過了一會,蕭婉兒也沒有回答,薛三才又是平靜的道:“姑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此人,對姑娘你便是不太重要,既然如此,這個人不救也罷。”
“不行。”蕭婉兒脫口說道,說完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隨後薛三輕輕搖頭,道:“這人傷勢,倒也算穩固,短時間內好不了,一時半會也死不掉。不過救與不救,就全在姑娘一念之間了,姑娘且好好思量。”
“在我?”蕭婉兒看著薛三,眼神中滿是疑惑,“薛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薛三又搖了搖頭,卻沒有解釋。
不過旁邊的飛紅先忍不住了,又使勁推了他一把,急道:“喂喂喂,薛三,你又不是天機殿的那幫神棍,說什麼沒頭沒腦的話?到底救不救?又為什麼要讓婉兒姐姐決定?有什麼屁,就趕緊給我放。”
一遇到飛紅,薛生白那高深莫測的氣質就如冬雪遇春陽般消融了個乾淨,他苦笑了一聲,道:“治病救人,總要收些診金,這是咱們仁心殿的規矩,我雖然醫術馬馬虎虎,但總歸也不會誤人性命,所以也要守這個規矩。病人昏迷不醒,就由家屬墊付了。”
聽到“家屬”這個詞,蕭婉兒俏臉一紅,隨後看向薛三,道:“診金?薛先生想要多少?”
她老爹是松江公安局的局長,要錢的話,只要不太離譜,還是給的起的。
薛三卻還是搖頭,道:“不是錢,而是時間。”
“時間?”蕭婉兒更糊塗了。
“對,時間。”薛三點頭,指了指蘇景,“若要我救他,要姑娘拿二十年的時間來換。”
聲音雖輕,卻猶如春雷乍響。
蕭婉兒睜大了眼睛,啊的叫了一聲,愣住了。
“薛三!你說什麼?二十年?”
飛紅更是大怒,第三次推了薛三一把,喝道:“你是不是瘋了?你什麼時候給人看病收過狗屁的診金了?別跟我提你們仁心殿的破規矩!之前別說診金了,你想給別人看病都想瘋了,誰斷胳膊瘸腿了,你不是跟狗似的跑著去給人瞧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給人看病,與雄飛青竹合謀,讓他們故意和他殿弟子比武,‘失手’將他們打成重傷,甚至還求紅霞姐姐,讓她偷偷找人下毒……”
“咳!飛紅,別亂說話!”
飛紅看來是真怒了,大有當面揭人老底的架勢,虧的前面副駕駛上,越聽越尷尬的百里青竹,一聲輕喝,才得以打斷……
薛三苦笑更甚,一臉的無可奈何,可依然是十分堅定,道:“這次不一樣,身為仁心殿弟子,我就算是在不肖,也一定要收診金。”
“為什麼?”
飛紅立時追問,蕭婉兒也緊緊盯住了他。
薛三輕輕嘆氣,道:“飛紅,你可記得,我仁心殿藥王山幾個月前曾生了一件禍事?”
“記得啊。”
飛紅點頭,眼神閃動,回想道:“就是咱們虛界現世,輪到你們仁心殿主持拍賣會,卻遭柯鎮海前來搶奪壓軸的一粒大還丹,還殺的血流成河,非但如此,聽說你們的老巢,還被三個小毛賊給光顧了。丟人是丟人,不過那又和你收診金有什麼關係呢?”
蕭婉兒在一旁,聽著飛紅將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婉婉道來,心中不覺震動不已。
原來,在她覺醒之前,這個世界,或者說是這個江湖,還生了這麼精彩的故事。
不過正如飛紅所說,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絡嗎?
“飛紅你不知道,那可不是三個小毛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