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看著蕭婉兒的身形消失在黑暗中,抬手揉了揉胸口,苦笑著搖了搖頭。
自己辛辛苦苦,靠著長生刀打磨出來的精純真氣果然是厲害非常。
蕭婉兒的那一掌,打的蘇景是胸口氣血翻騰不已,若不是他剛剛才經歷了一天一夜的天地元氣灌體,讓他的翻江覆海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話,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來了。
那到時候臉可就丟大了。
蘇景站在原地調息了一陣,方才是長出了一口氣,恢復了傷勢。隨後他又轉身面向松江,看著滔滔的江水了會呆,突然是縱身一躍,跳入了水中,沒一會便又拿著一柄精巧的匕上到了岸上來。
這匕頗為鋒利,要不然也不會破開蘇景已經極為堅韌了的面板,在月光下是閃著森森的寒光,蘇景把玩了一陣,在匕的劍身底部,卻是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段”字。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喃喃道:“蕭婉兒覺醒的竟然是大理段氏的記憶,卻也不知道是哪一號人物......”
他一邊思索,一邊沿著松江,逆流而上。
和逍遙派的康廣陵,也就是他前世的大哥作出了約定,蘇景在松江一地,已是真正的了無牽掛,準備動身前往東山,尋找王老實,見見父母了。
不過在那之前,蘇景還需要去一趟唐城,和隱於紅塵中的宗師人物老陳告個別。
老陳對於他來說,是亦師亦友,是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江湖中,是為數不多真正對他好的人中之一,傳他胡家刀拳,甚至以無上手段,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一顆胡家武功精髓的種子,為他在拳法和刀法上的登堂入室,奠定了基礎。
光憑這一點,就可謂是恩重如山。
因此,在即將遠行之前,蘇景無論如何都是要去見老陳一面的。
當然,他要見的人,也許不止老陳一個......
馬上要離開這一片他足足生活了十八年的故土,就當是跟過去作了了斷吧。
這一去,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
沿著松江逆流而上直去唐城,這一條路,蘇景走了不止一次,熟悉得很,也沒有下水,就這麼沿著江邊慢慢步行。
江邊景色平平,不如華山峻險奇秀,沒有聖堂虛界的盎然仙氣,更加比不上武界東洲億萬裡海疆的無邊無際壯闊波瀾,但卻也顯空曠,深夜之中,又尤其寂靜,竟也讓蘇景近段時間因為連番大戰而變得極為激動的心境漸漸平靜了下來。
就這麼一路前行,不快不慢,在早上五點多鐘的時候,蘇景便是到了老陳的那個拉麵館外面。
店面已經開了,裡面冒出了騰騰的熱氣,拉麵館旁邊的其他早餐店也大多開門,二中門前的這一條小吃街道,在太陽尚未升起晨光熹微的時候,已經是有了生氣。
還未到正月十五,寒假也沒有結束,可以嚴格治校的二中卻已經召回了廣大高三學子,讓他們開始為半年之後的高考,再做最後的拼搏。
蘇景楞了一下,隨後抬腳走入了拉麵館中。
老陳正在櫃檯後面揉麵燒水,忙的連頭都沒抬,就對蘇景說道:“來了啊,正好,給我打打下手。”
語氣平淡自然,就像是蘇景天天都來他這拉麵館一般。
身在紅塵,可卻似永遠不會被這滾滾紅塵所侵染。
蘇景笑了一下,取下了腰間的苗刀,扔在了角落,又拿幾個紙箱子擋了擋,才是擼起了袖子,洗了洗手,接過了手中的夥計。
“挺好,手藝沒丟。”老陳退了下去,看著蘇景揉麵,滿意的點了點頭。
蘇景沒有說話,也不用說話,他跟老陳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總有一種默契十足的感覺。他揉好了麵糰,用刀切開,用老陳教的手法將之拉成麵條,感覺心情愈的平靜。
有了蘇景這個得力的幫手,也就用不上老陳幹什麼了,他舒舒服服的躺到了一張躺椅上,端起小方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要走了嗎?”
“是。”蘇景動作不停,點了點頭。
老陳世事洞明,蘇景也不奇怪對方會有這麼一問。
也許他早就猜到自己會來和他告別了?
之後老陳便不說話了,過了一會,才是重重嘆了口氣,似是心生感嘆。
蘇景自然是不解其中意味,但卻也放緩了手上的動作,集中起了注意力,準備聆聽這位武道宗師的指點教導。
可隨後老陳卻是嘿嘿笑了一聲,道:“蘇小子,王老實給你的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