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昭平市第二人民醫院迎來了一起極為罕見的病例。饒是見多識廣的老專家、老教授,博覽百聞,也從來沒遇到慘成這幅樣子的。
劉主任還在家和鄰居媳婦睡大覺,突然接到了院長打來的電話。
“趕緊收拾收拾來醫院!情況非常緊急。”
“有多急?”劉主任急忙回問。
院長告訴他,等他過來就全知道了。
醫院的大會議室擠滿了市裡面的權威同僚。劉主任披著白大褂匆匆推門,左右一看,忍不住犯嘀咕。
有外科的、有男科的、有泌尿專科的……但整容科和婦科是什麼鬼?
院長低聲在劉主任耳旁解釋:“以防萬一。”
劉主任想破了頭也沒猜到這到底防的是哪個“一”,就連患者是男是女都成了大疑問。專家們在會議桌前的討論,總算讓他摸清些頭緒。
患者是個年輕小夥子,家裡有權有勢不差錢,還是陸軍總醫院硬塞給二院的。在劉主任看來,這不是瞎胡鬧浪費資源嗎?瞧著整容科的陳大夫和婦科的鄭大夫,按照加班表,現在也應該是休息時間。
純屬浪費醫療資源!這是對其他患者的不負責任。
劉主任心頭的那股正義感忽然湧上來,他覺得這件事很不對,清了清嗓子,打算就此質問一二。
“拍的傷口圖片送來了。”
連送資料的助手都是某科室的金牌專家,可見醫院方面的重視,但這讓劉主任更加不舒服。他忍不住了,最起碼,把話說出來才能痛快,老陳和老鄭完全沒必要在這瞎攪和……
資料往投影儀裡一放,劉主任下面的話全硬生生地憋回去了,嗆的老臉通紅。
會議室眾多醫生忍不住倒吸涼氣。
所有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專家,老醫生的神經早就被千奇百怪的病理鍛鍊的粗壯無比,很少有能讓他們齊齊震驚的時候。
但這次,自認見識廣的劉主任也覺得——
太tm少見了!
病患小夥子的兩條腿中間,長了一隻貓。沒錯,就是長了一隻齜牙咧嘴、面目猙獰、臉前毛粘的全是血的中華田園貓。
啊!
啊!!
啊!!!
短影片裡,小夥子叫得悽慘,有氣無力,嗓子都喊啞了。
這隻貓死死咬在了男同胞都覺得胯下一涼的地方,護士想把貓拔出來,結果貓咬得更死了,他們怕再用力某對兄弟球就要被咬下來,所以誰都不敢站在這貓的旁邊。留下了一個孤零零的絕望青年。
麻醉科的孫大夫質疑道:“沒考慮過現場麻醉嗎?”
男科的金大夫低聲說:“腺小囊和腺竇附近估計已經斷裂,要不是小韌帶拉著,而且貓咬的死,那玩意早就墜下來了。在沒有找到解決方案之前,對貓麻醉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劉主任這才明白,整容科和婦科的同事是來幹什麼的——提供最壞情況的預備解決方案,還是院長考慮得周全。
但周全到了患者小夥子估計接受不了的地步。
不停有人提出手術方案,然後被否決,再齊齊考慮新方案。劉主任神遊物外,他難以搞懂,這隻中華田園貓的動機,或者說,這小夥子究竟做了多麼喪天害理的事情,才會遇到如此慘狀。
手術難度很高,專家們眉頭快要皺成一字,菸灰缸裡擠滿菸頭。
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喜訊!
“貓,突然鬆口啦!”
男科金大夫愣了一下,急得直拍大腿:“蛋完了!”其餘大夫下意識加緊了雙腿。
今夜的二院註定不會安寧。
手術的事沒輪到劉主任頭上,他樂得清閒,也不願意摻和太多。兩年前,那張有為張大夫是怎麼被醫鬧搞得丟了工作,他記得可是一清二楚。沒錢的老百姓鬧起來醫院都怕的不行,要是有權有勢的追責事故,搞不好要因為職業犯罪蹲所子了。
劉主任趁著閒工夫,先去了趟護士室,護士長滿臉怒容,氣得不行。
他奇怪,問護士長說:“又有人犯錯誤啦?”
護士長唉聲嘆氣:“沒人看住那隻貓,貓從窗戶跳出去跑了。現在的年輕人啊辦事太浮躁,就是靠不住!”
被訓斥的小護士挺委屈:“誰知道那貓會裝死嘛,突然一動不動,我們正要去彙報情況,稍不留神它就溜了。別人還說,這就是上天派來懲罰花花公子的神貓!您怎麼不去罵她們封建迷信呢!”